师克己复礼,文质彬彬,晚辈心向往之。”临衍又落下一子。
陆轻舟闻言笑了笑,道:“克己复礼……这都是谁造的谣?”
他拿起右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白子一落,从北取道往南,引着临衍的黑子不紧不慢往前走。临衍却偏不上钩,见招拆招,坐稳了山头老神在在。
陆轻舟看得有趣,道:“你师父义以为之而后礼,同那些腐儒怎可同日而语。”
言谈间,黑子露了破绽,这便被白子压着破了大片江山。
白子岌岌可危,临衍老神在在。他一子落了,抬起头,道:“敢问前辈,何为义?何又为礼?”
“小子匡我话。”陆轻舟虽作此言,面上却是开心得紧。
他避世而居数十载,许久不曾同人这般畅谈。上一次在这里陪他下棋的人已经仙去,而挚友留下的小徒弟却是越发有了少年人的担当。
他紧咬黑子杀得淋漓快活,毫不担心临衍少年心气。若庄别桥在此,想必也必不会手下留情。
临衍也没指着他手下留情,只见黑子虽失了不少疆域,且战且退,却也从容不迫,丝毫不见慌乱。陆轻舟见之,心下更喜。
这样的孩子何必养在天枢门?
陆轻舟道:“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你姑且一听,姑且一笑,当真可就没意思了。”
谈笑间,黑子已是勉力支撑。
闲敲棋子,水边垂柳。临衍一声不吭,弃了中原,取道西域。
陆轻舟一挑眉,道:“还不认输?”
棋盘上已大片白势,临衍沉吟片刻,落子更为谨慎。
他忽地想起怀君长老似是同他提过,道先师生前有一至交好友,此人考过举人,作过知府,后被一纸调令贬到徐州。徐州穷乡僻壤远离帝京,宗族势大,盗匪横行。
他一留十年,独木难支,最后一怒之下,一人一剑竟带着十几个衙役将一座山头上的匪寨收了干净。
此举震惊朝野,尚书欲举其进京,后来却又因个旁的什么事,此事便又被搁置了几年。
最后朝廷举青苗法,越来越多的百姓落草为寇,他技出无奈,索性挑子一撂,直奔了凌霄阁而去。
那时候凌霄阁还是众仙门之首,而他以不惑之年同二十几岁的年轻弟子同吃同住,最后因缘巧合,获掌门慕容凡的赏识,被慕容凡收入门下。
若非他在昆仑虚的乘黄之乱中失了一条手臂,而凌霄阁自此名声一落千丈,为众仙家所不齿,否则只怕现在的凌霄阁掌门当是眼前这号人。
临衍一念至此,落子更慎,对他的敬佩之情也更甚。
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当真大丈夫。
怪不得他同先师志趣相投。
临衍忽而抬头,道:“敢问前辈,先师……是怎样的人?”
陆轻舟闻言,落子的手一顿,挑了挑眉。
早知这孩子必心有郁结。怀君醉心武学,肖卿醉心掌门之位,这孩子一路跌跌撞撞,自行摸索,对这江湖人事是磨出了些许心得,却也尚是初生牛犊,稚嫩得很。
这般的一块玲珑璞玉,为何就不是自己的传人呢?
陆轻舟摇了摇头,道:“你觉得呢?”
“……晚辈不知。”
陆轻舟收了子。
大局已定,临衍惨败,他却不以为意,请示陆轻舟再来一局。
陆轻舟诧异地点了点头,黑子先行。
“我看过以君子之名行党同伐异之实的人,以圣人教诲用来迫害同侪的人,你猜若圣人在世,见此形貌,会不会扼腕而叹?”
这问得实在有趣。若先师在世,他又会怎么答?
白子左右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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