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只见东君正双手叉腰,冲着凤绥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临衍恍然大悟:“莫非那时候在饶城,他要寻的故人便是……”
他还没有说完,只见天边一束霞光陡然殷红如血,烈烈欲然。
“诶呀当心!”
他脚下一滑,被越兰亭拉了一把。再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桃溪边上一排含苞未放的花枝被一阵妖风摇得瑟瑟发抖。
临衍目瞪口呆,只见一人身着暖黄长衫,一把好死不死骚气逼人的折扇,一汪春水似的眼睛,冲破了结界便朝东君的方向奔去。
那个男人生得极为好看。天下间有不少美人,或明艳或清冷,却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
眼睛黑白分明,璀璨如星,眉心一点朱砂痣,仙气翩然至极,咧嘴一笑,却又阴鸷狠厉至极——仿佛一把利刃将天与地劈开了,各捡了最显眼的那个部分,又硬生生拼成的一个极为精致的人偶与怪物。
“……前辈似是……”
他远远见着东君一僵,连连往后退了好几大步。
——并不想见他,这几个字,临衍硬是没说出来。
越兰亭嫣然一笑,凑近他的耳边,道:“我与他认识了几百年,每每见此情形,依然欢喜得不得了。”
那边东君同凤弈不知说了些什么,二人嘀嘀咕咕了半天,东君终于忍无可忍,冲越兰亭大吼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越兰亭你给我滚过来!”
他这一喊得撕心裂肺,喑哑嘈杂,惊得檐下的麻雀都拍拍翅膀一飞冲天。
待临衍好容易将几人的关系搞明白,东君的渡魂之秘也被他问出了个七八分。
这倒令他破感诧异。本以为九天神佛之姿,烨然高绝,倾世出尘,却原来四海宇内,谁也还都逃不出一个死字。
一念至此,他便又暗瞥了越兰亭一眼。
雪颜黑发,就如被时光遗忘了一般。
越兰亭不知临衍心下的一番辗转,自顾自捂着嘴对东君道:“前日你不是还同我说要找人护法?我思来想去,能担此大任之人除了我,便唯有这位。”
她如王婆卖瓜一般将凤弈从头到脚一阵猛夸,凤弈照单全收,毫不羞愧,末了竟还朝她挤了挤眼睛。
临衍不欲同几人纠缠,欠身告退,自行去练剑。他走到一半,半路撞了那半大的孩子。
那孩子方才挨了骂,也自是一腔憋屈,他横了临衍一眼,低声骂了句“小白脸”。临衍愣了愣,险些拔剑砍人。
最后还是凤绥拉着他又问候了几句,匆匆道:“他们神仙打架,你我被殃及池鱼,呆着也没甚意思。听闻顺着这桃花溪一直往上游走,有一座小丘名叫小寒山,山里结的人参果正好能够助你调理内息,平复此妖气。乘着今天天色好,我们探探去?”
临衍听完,又远远朝那几间茅庐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点了点头。
山里的春色来得比外边晚。半山腰上刚下了一场雨,山间的寒气被那雨水一浇,一地茵茵芳草便也抽得更绿了几分。
顺桃花溪往上,一路溪水潺湲,一路桃花温软,一钩垂虹挂在山头上,将隐未隐,如一座通透的桥。
想必不肖半月,此山间必有郁郁葱葱,花枝欲坠的盛景。
临衍他将麻斗篷的檐帽往上提了提,露出远山般舒朗的眉目。
“当心路滑。”
他回过头,凤绥摆了摆他胖乎乎的手,道:“不要紧。衍公子自当心脚下。”
小寒山山路狭窄崎岖,石阶挂在半山腰上直入云端,此石阶想必是经历了一番风雨,其表面被磨得光可鉴人。
临衍二人虽是初次见面,但凤绥其人甚是憨厚而亲和,让人忍不住地心生好感。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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