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个好苗子。”
“只可惜……”
它还没有说完,大地一震,那妖风便陡然兵分几路,裹着花瓣与羽毛,挟着它冲天的魔气,调转枪头朝临衍卷来。
此风无孔不入,此魔气逼人狂躁。临衍险些无法呼吸,他的五脏六腑如被巨石滚过一样虬结着,扭曲着疼。
他右手一翻,一枚小巧的铜镜旋即被他捏在掌心里。他口中念诀,剑意不减狠厉,镜光一闪即逝,那铺天盖地的花瓣与无孔不入的妖风竟被逼退了些许。
他故技重施,本以为这一枚铜镜能如在饶城一样克制敌手的妖力。
然而神魔之力又岂是法器所能抵御?毕方见了那铜镜,冷笑一声,俯身下冲,白喙直指临衍胸口。
纷纷扬的花瓣被此巨大的冲力激得四散开来,“嘶”地一声,临衍的左臂被那鸟爪撕开了一个巨口,刹时鲜血如泉涌。
他自己也险些承受不住此冲力,那妖风与魔气太过强横,他脚下一轻,后背狠狠撞到了玉兰花树的树干上。
“你给我让开!”
越兰亭唤出一架瑶琴,凤鸣之声清越,弦上带着寒气。
弦声与妖风激撞,寒声如刃,逼得毕方不得不连连退却。此间结界之力对撞得更为猛烈,火光烛天,烟尘密布,天地一片亮如白昼。
当此时,毕方猛地掉头,将那白喙往临衍胸前插了进去。
“叮”地一声,修长的鸟喙与长剑相撞击,晗光不敌其锐利,断作了两截。
也正在这个时候,临衍的胸口被那鸟喙生生贯穿,利刃入肉,直至过了片刻后他才感觉到疼。
紧接着便是漫无边际的疼与惶恐,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血窟与丝丝的黑焰混作一团。
剧痛从胸口处蔓延到全身,与剧痛一道袭来的还有一股热力。热力仿佛一股流火在他的胸口燃烧,此火顺着他的血脉逆流,顺胸口,到五脏,到全身,一切他可以想见的地方。
“临衍!”
他听到越兰亭在喊他,而他无法应声。
“小娃娃怕是救不活了,九殿下,还要同我斗下去么?”
若说不怕那是假的。越兰亭此事已被激怒,而她手中的司命长剑是昔年神界太子斩杀夜魔的旧物。
此时她虽一言不发,但比方知道,结界里已是风云俱寂,一时风雨欲来。
气海激撞之处,那如墨一般凝合在一起的空间隐隐有坍塌之势。
“好,很好。”越兰亭轻声道。
毕方在此间困了七百八十年,越兰亭找一个人找了整整七百八十年。这七百八十年里沧海桑田,桑榆东隅,人间不知换了多少个帝王,浮云流水,桃花几度,她从没变过样子。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地死去,带走了她的故国音讯,回到长河,一切重新来过。
越兰亭的眼底聚了些许水汽。毕方见之,不由又退了两步。
他退着退着却正挤到了临衍身边。
临衍已颓坐在花树下,手持一把断剑,脑子昏昏沉沉,不辨日夜。
他触到一手鸟毛,来不及细想,便死拼着最后一口气,将那柄断剑狠狠插入了鸟腹之中。
灼灼如岩浆的魔血溅了他一身一脸。
此血同他的血其相容相斥,他感到剜心刻骨般的疼,却又感到鼓衰力竭,连手都抬不起来。
毕方受此一剑,也着实痛极,然其神魔之体,自不会轻易伤及根本。它又给临衍的周身化了一股黑焰,这火焰阴毒非常,顷刻便将临衍的□□吞没了进去。
“九殿下,此结界里时岁流转,灵力激荡。这小娃在里头呆了这么久,出去也是魂飞魄散的。您又何必执着?”
越兰亭长剑在手,一时风声大作,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