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土坯房里,一个瘦小的人影坐在破旧的木床上,床边放着两口红木箱子,箱子上贴着大红色的囍字,不仅是箱子上,房间的墙壁上也同样贴着囍字。然而房间里没有任何喜庆的感觉,甚至达到了一种恐怖的寂静。
人影半仰着头看着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他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顶,也没有整理的打算,或者说是不会整理。看了窗外许久,人影往后一倒,躺在床上彻底不动了,颇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和里面的安静不同,外面则很吵,有人用力敲打房门,挡不住的嘈杂声音从外面传来,不断的传到屋里人的耳朵里。
“老大家的,开门!”
“谁让你把门锁上的!快开门!”
“老二,他要是不开门,就冲进去!反了天了,嫁到我们封家就是我们封家的人,谁给他的胆子关门的!”
“老大,让你媳妇把门打开!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连自己的媳妇儿都管教不好!”
“嫁妆都要充公,他也不例外,赶紧的,让你媳妇儿把门打开!”
媳妇儿?叫谁媳妇儿呢!谁是你家媳妇儿!
在屋里烦躁得不行的司云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几大步就走到了门口,一把拽住门把,豁的开了门。
“能不能闭嘴,没人教过你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别乱吵是吧!要嫁妆是吧,拿了赶紧给我滚!”
司云大吼出声,还未变声的嗓子带着少年的清脆,高声叫起来有几分刺耳的尖利。听到这难听的声音,司云的表情更难看了。
其他人听到这尖利的声音也安静了一瞬,封陈氏更是呆愣在原地,反了天了,刚嫁进门的媳妇儿竟然和婆婆大小声。
封陈氏的另外两个儿媳也愣住了,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安静了,司云舒服了,但他的目光没有放在那三个女人身上,而是放在一旁靠着墙,面色有些苍白的高大男人身上,男人身体不好,可此时司云的脸色比他的脸色更难看。
原因无他,因为这个男人就是他名义上的丈夫,他就是嫁给了他。
封衡被司云看着也没有生气,只朝他淡淡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还挤在门口的封陈氏,道:“娘,我和阿云成亲之后就搬出了家里,有很多家具需要添置,以后也不和你们住在一起,按道理来讲,我们本来应该住在新屋,现在搬出来,那新屋也就变成了您和弟弟妹妹的东西,所以我觉得他的嫁妆可以不充公。”
封衡不说则以,一说就说得封陈氏心肌梗塞,气喘不匀,气得不行。
“老大!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次!”
封衡面色不改,还真的又说了一次,“我觉得阿云的嫁妆可以不充公。”
这可不得了了!封家其他两个媳妇儿嫁进来之后,嫁妆都充了公,没道理司云的嫁妆可以不充公,封衡这话一说话来,封家在场的那两个媳妇儿就不干了。
凭什么她们的必须充公,司云的就能不充公?
其实嫁妆算是私产,但在封家,就是公用的。
二媳妇儿封林凤娇一大步上前,“大哥,你这话就说得没理了,那房子哪里算是我们的,你自己得了病不能住在那里,还能怪我们?”
三儿媳妇封陈小凤也跟着说道:“刚才大嫂都说了可以把嫁妆拿走,你现在说不让拿,你什么意思啊,嫁妆是大嫂的,他说能拿我们就能拿。”说着,她还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旁边的司云。
“再说了,这门亲事家里也出了不少钱,要不是你身体不好,为了给你冲喜,家里也不需要多这一份儿开支啊。”
封衡顺着手指看向司云,小孩儿正倚着门眸色沉沉,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你真的愿意让他们把嫁妆拿走?”封衡道,“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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