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并没有分开走访,因为屠户的院子养的有牲畜,比一般人家的要大些,既要问人,又要观察四周环境,睢景臣便决定几个人一起,刘自昶巴不得一起,他总是怕自己和昌旭去走访万一漏了些什么不好交代。
按照村长给的地图,几个人来到了西边最近的一户屠户,这家的主顾姓张,名张威,离不多远一行人便听到院内有羊的叫声。
帮张威开门的是他爹,一进门羊膻味扑面而来,张威正在用铁钩串已经宰好洗净的小羊羔,只顾得上抬了个头。
羊圈里还有许多的羊,屠宰用的刀具就顺道挂在羊圈外面,东西看起来不算太齐全,只有一把长的砍刀和菜刀,切肉的尖刀放在院内的木桌上。
“这位大人乃是东南行府的府长,是本官从乾城特地请来破村里的碎骨案的。”刘自昶出声对老伯解释。
老伯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官,慌忙就要下跪,被睢景臣拦住了:“在下是晚辈,哪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道理?”
一句话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老伯邀请他们进屋坐会儿:“阿威忙呢,这几日村子里有人做喜,定了两只小羊羔,还有一只没宰呢,大人们要不先进屋歇歇脚?”
睢景臣点点头随老伯进了屋,顾玳四处打量着,这户看起来应当算是富有了,虽离村长家还差着些,但屋子宽敞,摆设也不错,生意应当算是顺利。
睢景臣问老伯:“老伯应是知道村里的案子吧?”
老伯忙点头:“知道知道,诶呀听起来太惨烈了,我这年纪大了受不了那刺激,便也没去瞧过。”
说话间院子里传来了羊的惨叫声,顾玳抬头看去,院内的张威已经在给另外一只羊羔放血了,手里用的是把菜刀,张威压制着挣扎的羊羔,看起来破费一番蛮力。
睢景臣也瞧见了,转而问:“这羊羔是整只送去?”
老伯答:“是啊,这无论是做喜的还是做丧的,一般都选整只的小羊羔,只有我家养的母羊多,所以村里的人常来我家定小羊羔。”
“老伯家不单卖羊肉么?”睢景臣好奇问。
“诶,”老伯指指院内拴着的一只羊和屋外两侧的羊圈:“我家只有一只种羊,剩下全是能产小羊羔的母羊,从来不单卖羊肉的,这只种羊花了大价钱来配的,这群母羊也正是繁殖的好时候,若是宰了卖肉那可不是亏了?”
几人心里有了思量,过了一会儿张威擦着汗从屋外进来了:“小的失礼了,实在是走不开,敢问大人来小的家有何事?”
“依你之见,把肉从骨头上剔下来,需要什么刀?”睢景臣问他。
张威便知道他们来的缘由了,他琢磨道:“若是精细活自然是有特制的剔肉刀最好,有的肉好剔有的不好剔,好剔的寻常菜刀若是锋利也能做到。”
睢景臣点点头,也不再多问别的,起身便告辞了。
“大人为何不再多问些?这家人若是有意隐瞒呢?”刘自昶不解他为何走的这么快:“我等人手也够,可以仔细搜查一番啊。”
睢景臣看着地图直奔下一家,并未理会他,顾玳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开口替他解答:“这家人说自家只做小羊羔的整只生意,不单卖羊肉应当不会有问题,这种事在邻里询问一番便有结果,他们也瞒不住什么,此外他家的羊圈是分开的,种羊拴在院中,母羊和小羊羔分圈,母羊的羊圈显然更精细些,说明种羊和母羊都是用心养护的,这是习惯,也不太可能会伪装,他家既然不单独卖肉,自然不需要剔肉刀,人的筋骨还是相对坚韧的,菜刀应该不大行。”
刘自昶不说话了,清了清嗓子专心致志地埋头走路。
睢景臣笑着回头喊顾玳:“你观察的倒是仔细,过来我这里,等会儿一户一户可要给我瞧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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