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断头台,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秦七韶重新低下头去,放轻了一点手上的动作:“疼吗?”
“啊?”
千晓声愣了愣,说,“不疼。”
她说的实话,确实不怎么疼。
毕竟之前受过的伤多了去了,这点伤口充其量只能算小打小闹的程度。
秦七韶的睫毛稍稍垂下,把酒精棉签换了沾红药水的棉签,又问:“那是我很可怕吗?”
千晓声缓慢地眨了两下睫毛,愣了一愣,在心里惊叹一声。
秦七韶这种你不和他搭话他就不会开口的人,竟然有朝一日会主动和她问出这种问题?
“……当然、当然不是啊。”
千晓声心想我这不是以身作则,主动和你划清界限,保持尽量纯洁的友谊关系吗。
怎么的,您还不满意了?
涂完药水,秦七韶从医疗箱里拿出一包创可贴,拆了包装。
千晓声瞳孔一震,马上往后躲了躲:“你要干嘛?”
她猛摇头道,“我不要!我打架从来不贴创可贴的,太丢面子了。”
千晓声拒绝贴创可贴,那是有历史原因的。
她当年去给千识器出头打架,也受了伤,那时候千识器还小,回来后一边哭得一把鼻涕眼泪一边给她贴了个上面有米老鼠的创可贴,害得她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被人嘲笑了整整一天。
秦七韶没说话,抬头注视她三秒。
千晓声被她看得背后有点莫名地发毛,奇妙地向他妥协了,把手又伸了回去。
秦七韶比了一下伤口大小,把创可贴端端正正贴到她伤口上,用手指认真地又抚平了一遍。
他的指尖微凉,划过千晓声的皮肤的时候惹得她往后缩了缩,秦七韶假装没发现她稍稍的颤抖,接着问,“你以前受伤的时候,也从来不管吗?”
“啊,当然啊。”
千晓声动了动被贴完创可贴的手臂,颇有一点不太习惯,弯着眼笑了笑,很轻松道,“不然以我小时候挨打的份,那得绑成木乃伊了吧。”
秦七韶没说话。
半天后他收起医疗箱,站起身来,看着她,眼神很认真:“那你以后记住了,受伤了都得处理。”
千晓声:“?”
她自上而下重新打量了一下秦七韶的背影,像是在确定他是不是被别人替换了。
她眯了一下眼,猜测了一下秦七韶突然对她好了不少的原因。
大概是出于一种欠她人情的愧疚。
可这有什么好愧疚的呢。
她替他当那一砖挡得心甘情愿。
他这么一来看似熟络,实则又把两个人的关系拉回谁也不欠谁的状态。
千晓声带着点郁闷,吹了一口自己额前的刘海,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半晌后像是在开玩笑,问,“那以后我都来找你包扎,秦同学,你不会嫌麻烦吗?”
秦七韶把医疗箱放好,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题,只说:“你可以回家了。”
行。
秦七韶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秦七韶。
千晓声把包提上,“谢了。”
她走到门口,磨蹭了一会儿,没走。
秦七韶倒也没催,就握着门把手,耐心地看着她。
“秦同学。”
千晓声低着头,有点慢吞吞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烦的?”
她和喻建安打完这一架才明白过来,她在学校里听到多少传言,秦七韶必然也能听到,说不定听到的还比他多。
十四班虽然是复读班,但既非闭关锁班的信息不流通地,里面的人又不全是秦七韶这样的好学生,有点难听的话传到他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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