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6章 五十六过往(第2/4页)  狂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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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金发青年没有别人可以倚靠,全凭着自己的一腔热情和天赋知识埋头求索。

    就在忘我的过程中,惨剧发生在刚被灵灾□□过的钢卫塔。

    好不容易走出失去血亲的自责、重回机工房的斯特凡尼维安,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仍不敢去看当时留下的笔记,甚至不敢再在脑中碰触那个新颖的想法。“想法”没有害死他的弟弟,但“想法”和弟弟的死亡紧密相连。想要救人的心被现实无情否定,那堆纸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他:

    你无能为力,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在基础层缓慢行走着的希尔达望向开始落雪的天空,也如此在心中轻叹。

    她的母亲是一座男爵府邸的人族女仆,在与自己的精灵族主人坠入爱河后又被无情抛弃。贵族社会之中,与自家女仆有私情算不得太大的丑闻,驱赶已怀有身孕的情人也被冠以保持血统纯正的正当理由。年轻的准母亲被挚爱背叛的悲惨无处可诉,失去住处和工作更是让她已看不见明天。

    茫然无助之中,云雾街的贫民们伸出援手,给了她归宿。生下孩子后的她尚具备工作能力,很快谋得了新的职务。独自抚育女儿的辛劳之中,她从未忘却那些一无所有的人给予她的温暖与爱护,总会挤出时间来为更穷苦的人烧饭赈济。然而善良并不是幸福的保证,常年的重度劳作和灵灾突降带来的严寒夺去了她的生命,只留下尚未成年的女儿独自行走在冰冷的人间。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希尔达一生中最痛苦、最屈辱的日子。

    她没有了至亲,也没有任何办法为母亲洗脱污名、讨回公道。她拒绝承认的、事实上的男爵父亲听说女儿来要求一些丧葬费用,竟像驱赶乞丐一般着仆人将少女踢出宅邸;同父异母的贵族弟弟从门口好奇地望出去时,她听见自己的亲生父亲轻蔑地对他说:“只是打扫一块垃圾”。

    践踏了她母亲的情感,甚至间接导致了她亡故的人毫无愧色地这么说自己的血脉。

    被羞辱的狂怒在一瞬间吞没了她。希尔达用尽全力挣脱开仆人的束缚冲向男爵:“你这个——”

    她还未能触及男爵的衣角就已被骑兵团团围住,摁在雪地里。她的父亲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进了家门。

    疼痛和寒冷之中,希尔达明白了愤怒的无用。

    愤怒无用,憎恨无用,这些情感没法赋予她为母亲复仇的力量。所以是这样吗,是因为明了如此,母亲才一次都没有说过那个男人的不是?她不想让仇恨搅乱女儿的人生,只得把苦果自己吞下,最深刻的感叹也不过是“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贵族和平民身份悬殊的恋情中确实没有公平,只有倾轧;甚至那也不该算是什么恋情,只是取乐罢了,他没把她当人,而是当做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她该是都明白的吧?可她每每看着拥有和父亲同样眼眸的自己时又总是那么温柔,仿佛看见另一时空中幸福地生活在爱情之中的自己。没有恨,也没有怨,她说得最多的永远是“你是神赐予我最好的礼物”。

    我不是礼物,我是一场背叛的结果,是拖累您早早离世的原因之一。

    男爵府邸的骑兵把她丢在基础层的闸门外。希尔达从雪地里慢慢爬起来,艰难地扶着墙走向云雾街的方向。

    母亲亡故后她没吃什么东西,也没怎么睡觉,只急急地四处奔走着筹措费用,想给那个辛苦一生的女人一个体面点的葬礼,但她似乎连这点事都没法为她的母亲做到。

    严寒、饥饿、悲恸、愤怒,种种情绪与伤痛叠加起来,希尔达再难支撑,无声地倒在了天钢机工房外。

    现在她藏身于云雾街外墙的角落处,遥遥望着云廊。

    那上面有一头巨龙,正缓慢地向着伊修加德行进。古老的猛兽似乎比教皇厅还要大上一些,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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