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2章 五十二两难(第1/3页)  狂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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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朗蒂奥的佩剑被挑到天上,剑的主人则连着后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到了雪地里。

    金发副官没有爬起来,而是就势张开双臂仰倒,浑身的热汗让身侧的积雪都微融了一些。剑落在他对手脚边,对方踩住旋转着的武具招呼:“站起来,我们继续!”

    “队长,饶了我吧,真是不行了。”副官已经快要累晕过去,“您找别人练成吗?”

    “行,先休息十分钟。”奥尔什方擦了一下汗,却往木人迈步,留下一句让科朗蒂奥心如死灰的“十分钟后过来找我”。

    瞅准机会,雅埃勒急忙把水杯递给筋疲力尽的同僚。

    副官已连起身饮水的力气都没有,只随便抓了些雪填进嘴里。他闭着眼睛仰头跟女骑士说:“我觉得还是怪大少爷,他走了之后队长就一直这样。真这么不爽,当时和大少爷撕破脸皮打一架多好,现在我倒成了遭罪的那个。”

    “你呀,”雅埃勒蹲在他身边,“不懂的事不乱讲,也就没这份罪了。不然队长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你呢。”

    “他怎么不找别人,”科朗蒂奥强自嘴硬,“他不是去找木人了吗。”

    像是刻意要惊吓副官一般,远处的奥尔什方喊了一声:“科朗蒂奥!十分钟!”

    “哈罗妮在上!”副官的眼睛闭得更紧,伸手抓住同僚脚踝:“雅埃勒阁下,救救我啊!”

    木人前方的银发青年再度拔出了佩剑。

    从小到大,练剑都是他最喜欢的活动之一。身体运动起来,脑中模拟对战,诸多纷乱无解的思绪就会自动退后,让位给绷紧的神经和剧烈鼓动的心脏。

    太多事情,想不明白,又无法不去想,就只能用这个办法来排解。

    福尔唐伯爵,他们的父亲,明显仍旧期盼着两人能够重建兄弟关系。

    灵灾前阿图瓦雷尔抗拒和父亲交流,父亲就安排自己去看异母哥哥的为人处事;灵灾后阿图瓦雷尔与父亲重归于好,父亲就委派他来传达本是一封亲笔就能解决的口信——太显而易见了,家中有那么多骑兵,何必非要劳动到本身也事务繁忙的继承人呢。

    科朗蒂奥以为他在故意为难自己……

    也许那才合理,也许那才是一般身处这种情况的异母兄弟应有的方式。但他要是真的想刻意发难,有太多更有效、更稳妥的方案。不是已经独立的现在,而是更早之前,府邸大多数人都漠视自己时、意识到私生子意味着什么时、伯爵夫人病重离世时……切实的憎恨能让人做出非常极端的事情,伯爵夫人正是例证之一,可她的亲生子所表现出的最大反应,却是自发地远离。

    远离,而不是孤立。他大可不允许艾因哈特家的孩子们还有亲弟弟和自己玩耍——毋须真正起效,只要摆出那样的态度就足以让盟友家族产生顾虑;也可以更强硬地占据父亲的注意——他是各方面均无可挑剔的长子,丧母之痛尚鲜明时更能唤起他人的同情。但他选择的不是利用自己的地位影响施加伤害,而是自我放逐。

    这样的人,总是宁可把苦痛默默吞下也不愿用它来达成什么目的。是因为他看到了吗,看到伯爵夫人无止境的迁怒造成了怎样的影响;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摆在自己之前的,或是母亲的心情、或是下属和领民的安全,永远是别人。

    银发青年的剑卡在木人上。他把武器拔下来,自嘲般嗤笑一声。

    阿图瓦雷尔,你确实没有资格说我。

    无须枭巢的旧住民去讲述往事,仅仅从幼年种种和在战场亲眼所见就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以前如此,现在仍旧,只是——以前的阿图瓦雷尔,在关心人时会直率地伸出手;现在,他的喜恶都是那么曲折。

    口口声声说父亲如何,你呢?你若真的憎恨我、厌恶我,还会亲自来说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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