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4章 四十四阻力(第2/3页)  狂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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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压低了声音,“面上看着还明朗,实际家底都快掏空了。”

    “原来这么、这么艰难……”弗朗塞尔垂下头,“父亲,我该更节俭一些才是。”

    “你能花多少钱。”博朗杜安反倒笑起来,像对小孩子一般揉着十七岁幺子的头发,“放心吧,情况再严苛,养你到老的钱还是足够,这点上相信父亲。”

    “不。”

    弗朗塞尔摇头,“啊,并非是不相信您。但……父亲,我不想就这么被您养到老。”

    “说得也是。”伯爵点头,“父亲定然要走在你的前面。但斯特凡尼维安也会继续——”

    “不是。”少年激烈地否认,“我也该为家族做些事、出份力!哥哥姐姐他们……在这么严酷的环境里日夜坚守,我又怎好心安理得地享受非自己劳动所得。”

    “他们也不是非吃苦不可,反倒像爱吃苦才去吃。”

    做父亲的安慰儿子:“哥哥们不说,你姐姐本可以回家做个淑女,早早嫁人过轻松日子,她自己要做骑士,谁拦得了?当年若不是克罗德班劝住了,拉妮还要往最前线跑呢。轻松的路她不走,偏要驻在苦寒之地,又能怪谁?你是小儿子,依附家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父亲莫说不需要你做什么,要是真有必要,也早就直接告诉你了。”

    “可……!”弗朗塞尔没想到自己志愿提供帮助竟先收获拒绝,“可我也是艾因哈特。时局艰难,更该为家族……”

    “弗朗塞尔,你得明白,不止你的长兄长姐,大贵族家的幺子,尤其像我们家这般儿女众多的,也都有自己的位置和限制。”

    博朗杜安收敛笑容,“进神学院、做学术,这些都是正统、体面的选择。你若出去做事,却是坐实了家道中落。连本可清闲度日的人都沦落到为糊口而抛头露面,这颜面丢得可比我对其他伯爵低头要大得多。”

    午夜已过,弗朗塞尔躺在硬邦邦的床铺上,无法阖眼。

    博朗杜安怕小儿子生病,把最好的房间留给他,炉火也烧得很旺。然而让他清醒到现在的,并非严苛的气候和条件,而是父亲早前话中的真实。

    认知也有层次之分。幻梦被兄长的亡故撕裂后,踏上前哨的震撼还未消化完全,舆论风评一事又闯进脑海。

    仔细想来,父亲的话并不算错。

    颜面、排场,贵族重视的这些东西,不光是享乐那么简单,而是士气的一种。领主的体面佐证了领地的富庶安定,那些面上的光彩,正如同神祇之于信徒,领袖之于下属,是相互成就、相互映照的。而且须得是一个更高层次的存在,才让人得以从心仰视、得以从心维护:或地位、或道德、或武力,甚至仅仅是身高或面貌出众——人们总是乐于围在某一方面的上位者身边。

    择优而仕。谁不愿意锦上添花、追随光辉伟大的存在;谁又乐于雪中送炭、倾其所有扶持将倾的大厦。

    这是人之常情,无法苛责,父亲自身更是再清楚不过。他在伯爵大人们面前低声下气,在下属和骑兵那里仍然挺直脊梁,做出能够挽回失败的姿态。没有钱了——这对建国骑士后嗣、四大家族家主之一来说该是多难以为继的现实,但抚恤金仍足额发放了下去。

    倾颓的塔楼可以重建,碎裂的民心不能;被占的要塞可以夺回,失去的信念不能。

    体面、传统,必须要维持。异常会引发猜忌,猜忌会动摇坚信。领主需要领民来供养,领民也需要领主作为靠山——靠山就算空了,也只能空在背后,示人的那面,仍必须稳定高耸。

    而自己的“清闲无忧”,正是示人的那一面。

    “我没有想到过……”少年喃喃自语。

    没有想到过,这份轻松是奢侈,更是必要;行动起来的阻力出自己身对现实的无知无查,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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