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冷静下来。身形高大的这些鸟类一旦发狂乱跑,定会造成更大的混乱。它们的主人或生死未明,或忙于救人,为效率计,就地射杀是唯一的办法。
就算那些鸟儿是骑兵们多年的搭档也一样。
没人有时间感伤。地上炎狱肆虐的同时,卫月碎片还在不断落下。黑烟尘土弥漫,天地火光相连,身处其中的人早已分辨不出东西南北,即便有心躲避空中的灾厄,也不知该迈向何方。
有骑兵丢下手中剑,流着泪想要跪地祈祷,突然被同伴一把拽到了旁边的石墙后。
他刚站过的地面上,鲜红的晶体似一柄利剑插入土里,强烈的冲击让周围的人都站立不稳,仿佛身处震中。
现实不给人以犹豫的机会。贝尔蒙特把一面盾牌举过头顶,跑到另一位正指挥救灾的小队长身边:“先避难吧!”
“还有军备库!”
“顾不得了!”副指挥官说着抬头,正看见阿图瓦雷尔跑向军备库的方向。
“长官!”
“你先去避难!”下达这样命令的人却奔向未知的危险,“集合各小队,清点人数!”
“妈的,那边可没有防空洞!”贝尔蒙特大声咒骂了一句,顶着盾牌也冲了过去。
军备库没有易燃品,也很幸运地还没被击中。库中的几个轮值人员都是少年新兵,被突如其来的灾厄吓得动弹不得。想要去往演习时指定的集合地,又怕在途中就丧命于碎片之下,踟蹰间,退路在何方已辨不清。
他们都是怀着保卫家园、屠戮龙族的雄心站上战场,却怎么也没想到末路已在他们得见龙族之前迫近。死在后方,死于天灾,都不是光荣的故去,没法为家族带来荣耀和慰藉。但在思考到自身死亡的影响之前,少年们先想到的,都是自己不想失去的人。
故乡的父母、等待的挚爱、亲密的手足。他们能幸免于这场灾难吗?向神祈祷,可以让他们幸免于这场灾难吗?
少年们之中没人知道被害的范围有多广,程度有多深,却都不约而同地乞求同一件事:
可以带走我,但请放过他们。
皇都的福尔唐伯爵,心底也掠过这句话。
阿图瓦雷尔和奥尔什方的驻地都在卫月碎片坠落的范围内,具体情况如何,仅凭目测无法探明。也许最好的可能依旧存在,也许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
但……那不合理,那不应该。他们还那么年轻,多彩的未来还没握在手中,就要消散了么?
他惧怕脑中的想法,惧怕想法变成现实的可能。心中再振奋地安慰自己,不一定,不会的,脑中却一遍遍回放着碎片落下的轨迹,驻地与皇都的距离。乐观与悲戚相互撕扯,眩晕的感觉一阵阵袭来。
“父亲!”埃马内兰觉察到伯爵的身躯骤然沉重,提着一口气死死搀住了对方。
这一举动让伯爵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是家主,他是父亲,身边有一个孩子要保护,没到放任自己慌乱的时候。
小儿子一直紧抓着他,像小兽在风暴中依偎着大树。大树还不能倒,只要还有人视他为依靠,他就不能倒。
“我没事。”伯爵站直了,用政客的冷静强行压制住为人父的担忧与慌乱,说给埃马内兰也说给自己:“先不要想别的。有具体的消息传回之前,不要想别的。”
分解的卫月没有下落很长时间,但由身处灾厄之中的人们看来,头顶的炎雨却似永不停歇。
阿图瓦雷尔和贝尔蒙靠在岩壁上,各自喘着粗气。把军备库的少年们带出来后,他们终于得以与幸存的骑兵会合。每个小队都有不少伤亡,医师马不停蹄地救治之外,避难的居民们也在帮忙裹伤。
活着的人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更多的是茫然。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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