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章 五背离(第2/5页)  狂澜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阿图瓦雷尔和奥尔什方更加没法理解。处在阶级两端的孩子们,一个暗自为异母弟弟和自己最近的待遇感到不平,另一个以为是自己的无心之失招致了他人的厌恶,都在惴惴不安中期待着一次见面相互倾诉并获得解答的机会。

    机会伴随雷鸣而来。

    不是骤雨急至,而是福尔唐伯爵夫妇终于爆发了真正意义上的争吵。两位高贵的大人,各自抱有坚持和矜持,万万不肯在众多仆从面前失了面子,便不约而同地演绎起相敬如冰。这天的早餐上,伯爵夫人难得回应了一句伯爵的问候,让他嗅到一丝和解的希望。然而很快地,当话题转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该让那个孩子见见他的继母”时,妻子的勃然色变将一切打回原点。

    “你认为你有权利把他带回来,我也觉得我有权利不做这个‘继母’。”

    温言相劝毫无效果,身心俱疲的伯爵也渐渐丧失了自制:“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同情心?”

    “谁来同情我呢?你知道仆人们怎么说,那些夫人们又怎么说?她们都在看我的笑话,倒是赞你好风流!”

    “笑话?哈罗妮在上,那个孩子的母亲死了!”

    “所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的身体里可没有一点我的骨血。”

    “至少该有一点对逝去生命的尊重吧!”

    “谁知道呢,埃德蒙。”伯爵夫人讥讽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她或许还能活得很快乐呢。”

    福尔唐伯爵张口结舌:“你怎么现在……变得这般刻薄恶毒。以前的你到哪儿去了……”

    “你该问你自己,”她怒极反笑,“你亲手把她弄丢了!”

    伯爵夫妇罕见的争执吸引了整座府邸的注意力。唯恐安定生活生变的仆人们难以抗拒八卦的本能,一头扎进了对主人们的议论。雇主们埋头争吵,教官与教师也无心授课,不约而同地放了孩子们的假。

    阿图瓦雷尔知道自己应该先去安抚母亲,但现下的机会实在难得。近来伯爵夫人对他的关爱细密得让人压抑,如今雷霆般的争吵倒给了孩子松口气的可能。他被吓到一般——实际上确实也被吓到了——退到门外,趁着负责看管他的女仆凝神关注主人们争吵的当口,无声地往奥尔什方居住的府邸一翼奔跑。

    情势紧张,黑发男孩完全没去想什么规矩不规矩。他异母弟弟的房间离他的很远,是宅邸僻静的一角,听不见伯爵夫妇的战火。

    奥尔什方的房间不小,甚至比他和母亲在集落时居住的房子整体还要大一点点。空间的阔大,让孤独冷清也加了倍。免除了上课任务的他,现在只一人百无聊赖地玩羽毛笔——艳黄色的羽毛让他思念起自己曾经牵过的陆行鸟来。他低头嗅了嗅,除了墨水的味道和香料的气息,根本没有一点记忆中那股带着温度的禽臭味。

    银发男孩觉得难过。

    从到福尔唐伯爵府以来,他感受得最多的就是难过,好像从前生活中没能感受到的难过都一股脑地倾倒下来了。离不开,回不去,家不是家。小小的孩子被困在冰冷的城堡中,无路可逃,无所适从。

    他一边难过,一边觉得自己不可以难过。他的母亲最是看不得有人悲伤痛苦,总是脸上带笑,倾尽所能去帮助他人——“因为受过大家很多关照,”她这么说,“人和人的关联,人和任何事物的关联,若是源于爱而非恨,该有多好啊。”

    想到关联,奥尔什方的脑中立刻冒出阿图瓦雷尔的脸。他自己的课程取消了,阿图瓦雷尔的练习任务说不定也……!

    男孩一跃而起,拽开房门跑了出去,在一个转角和自己的异母哥哥撞了个头对头,彼此都龇牙咧嘴了好一阵。

    怪不得家规不允许在走廊上奔跑。

    阿图瓦雷尔捂着脸颊,边拼命抑制眼泪边想。奥尔什方撞在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