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章 四盟友(第2/3页)  狂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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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只有孩子才是自己永恒的盟友——毕竟他的身体里有她一半血脉,而丈夫,却与她毫无关联。

    伯爵夫人突然自嘲地笑了。

    是这样吗,埃德蒙。因为那个孩子是你的血脉,而我,与你一点瓜葛都没有?

    福尔唐伯爵府中,比任何人都最先感受到变化的是埃马内兰。

    四岁的他每日最大的功课就是保持快乐,这件事上他不但极有天赋,也具备如此的条件:父母总是会更偏爱小儿子一些。她的母亲,因为自己的次子不用承担继承家族的重担,更是把他长兄所无缘消受的宠溺尽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伯爵夫人没有骄纵他,然而眼神中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爱意,她从未像对长子那般掩饰过。

    比拥抱和温言细语更先消失的,正是她眼神中的爱。

    现在伯爵夫人看埃马内兰的目光让他觉得不安,甚至在母亲走近前就要开始号泣。懂得如何获取关爱的幼童,早已学会把假哭当做仆人们的传唤铃,母亲日渐冰冷的目光却让他重新知晓了害怕为何物。他的生母,眼见幼儿哭泣,完全没有伸手安抚的意思;而她的亲生子,也更倾向于女仆的怀抱,借此远离他的母亲。

    孩子不明所以,母亲心里却清楚:她无法再毫无芥蒂地爱自己的次子。

    因为埃马内兰比那个孩子年幼。

    越意识到这件事,她就越觉得恨;越恨,越无法停止去想,想她的丈夫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在与其他女人有了私情之后又躺到他们的床上。为了什么呢?欢愉?义务?为了让她生下更多的孩子?

    这些猜想时常让她反胃。

    丈夫的出轨否定了她的自我。在此之前,她是妻子、母亲和女主人,喜爱读诗,喜爱欣赏晚宴上的装饰;在此之后,她觉得自己的价值只在于是女性。

    每当这个想法接近淡化时,埃马内兰的存在总是会提醒她发生过什么,发生的事情又意味着什么。她仍旧想爱自己的孩子,但是已经做不到了。

    无察于母亲和幼弟的变化,阿图瓦雷尔现在倒是家中最快乐的那一个。

    他夙愿得偿,有了一个新弟弟——除去最初让他手足无措的哭泣,这个异母弟弟实在有趣:他觉得自己习以为常的一切超脱常理,而自己也认为对方曾经的日常是另一个世界。两人时不时的新鲜反应,总能引发异口同声的欢笑。

    未来的家主尚不知这是阶级之差,只知道他们“不一样”。这份不同有时有些棘手,他们得相互解释很多才能弄懂对方的意思;有时又让人愉快,他们的世界因为交流而扩大乃至重合。

    “这真麻烦。”阿图瓦雷尔向奥尔什方展示他珍藏的艾因哈特家请柬时,对方如此说道。

    “你要写,还要烧蜡去封口。”他嘴上率直地评价,手中却小心翼翼地对待异母哥哥珍视的东西,“我们那里的大人们要是想相约喝酒,只要一个手势就行。”

    阿图瓦雷尔把“那些事有仆从来做”的解释咽下,好奇地顺着对方询问:“什么手势?”

    奥尔什方做出虚握酒杯的样子,将手举到嘴前,仰头:“就这样。如果你答应要去,就做同样的动作。”

    他的异母哥哥有样学样,也比划了一番:“真是便捷。如果不想去呢?”

    银发男孩挑起一边眉毛冲阿图瓦雷尔玩笑:“还没见过有大人不想去喝酒。”

    未来家主略过这句打趣,认真地思考:“具体时间该怎么确定?安排上总会有发生冲突的情况,光凭手势该怎么做?”

    奥尔什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默契。”

    他模仿大人的时候总显得有点轻佻,讲述自己的认知时又变回孩童的语气,几次之后阿图瓦雷尔就明白他不是真的理解其中的因由,只是复制他的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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