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清晨,天已透亮。
靠着睡了一夜,脖后僵硬,胸前热烘烘火炉似的,提醒着他还有一个人。
软若无骨的贴他的人还老实的睡着,额头满是汗,面色恢复了些。
摸上额头,温度降了下来。
其他人还在睡,扶住把人移到一旁。
人走出庙外时,甄子华就醒了,同样查看了诸宁安,跟着走了出去。
路的对面依然是那条河,余恒风在河边练起武来,动作苍劲有力,身姿卓绝。
甄子华医术卓越,武艺却不高,河边洗过脸,就在一旁静坐,片刻之后站起身,望着湖边的身影,眸光却越发欣赏。
余恒风练得爽快,练罢挽起袖子走进河边洗了把脸,出了一身的汗,解下衣服晾在一旁,撩起河水擦拭精壮的胸膛。
“刚出一身汗,这样不怕伤身。”
原来是甄子华,他薄唇微勾:“无妨,习惯了。”
“宁安,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甄子华不轻易的试探。
“他救过我,我照顾他,应当的。”
他说的坦然,仿佛真的不知道诸宁安的身份,甄子华放心起来。
洗完的余恒风拾了些树枝,又用树叶装了些水,起身往回走,却见甄子华怀中也抱着些干树枝,如此默契二人相视一笑。
“你们去哪儿了,怎么不叫醒我。”
萧子真见二人对视也不理他,乐呵呵的也再不追问。
三人沿河走了一圈探路才回到破庙,诸宁安已好了很多,带她一番收拾,趁着清早凉爽又开始赶路。
只走了半日,就进了遂城。
遂城。
与诸宁安印象中洪灾过后的样子,大不一样。
路上熙熙攘攘,宽阔的街道旁早已不见了往日的满目疮痍。
来往走过的行人中绽放着笑脸,欢声笑语热闹不凡。
她有些被感染,回头问甄子华。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一旁萧子真伸手探向她额头,奇怪道:“你是烧傻了,今日是中秋啊。”
自小在棣棠谷,虽知道中秋却没过过,诸宁安眼睛一亮:“是中秋,真的是中秋?”
“对呀。你怎么如此大惊小怪?”
诸宁安不理,折回拉住甄子华的手臂:“子华哥,今晚可不可以……”
知她是想胡闹了,甄子华拍了拍她的头:“可以,不过先干正事,找萧将军。”
她点点头,满意的笑。
谁料中秋军中无人,四人绕了半个城又寻到萧府来。
萧府门前挂着丧幡,辽人已退,想来萧铁慕大将军的丧葬礼是办了。
甄子华将府牌递给门人,那人叫他们在门外等候。
一会儿功夫,中年管事的来门口相迎,被带进了客房,净身换衣之后去见萧江。
厅中设了灵堂。
萧江穿着孝服坐在厅中,见余恒风被人带进来,起身拍他肩说。
“好小子,可是回来了。”
“劳将军记挂。”余恒风拱手作揖:“原本是要回军中,只是归来复命冒昧来访,叨扰将军。”
“诶,这说的什么话?你们是军中的年轻之辈,日后大有作为,何须与我客气?”
两人正寒暄,余恒风视线转向正堂:“晚辈自小仰慕慕将军的威名,可否为他上柱香?”
待人侧过身让出灵堂,余恒风神情肃穆,拿香点燃,朝着灵位,撩起衣摆,连拜三拜。
墨眸盯着木牌上三个字,萧铁慕,心中由衷钦佩。
忠叔曾这样评价。
萧铁慕戎马偬倥,南征北战,深通谋略,骁勇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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