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黎明划破天际,天色恰巧蒙蒙亮,裴宜和裴建业坐上了前往彬城的火车。
三个小时的车程,裴宜全程没同她爸讲一个字,也没食欲吃任何东西,趴在小桌上看向窗外,只给她爸留了个别来烦我的后脑勺。
裴建业没再来烦她。
昨天晚上得到她的确定答案后,女儿便不再愿意和她说话,整整一晚上加早上几个小时,父女俩没有半点交流,裴建业默默地叹了口气。
裴宜看似乖巧懂事,实则内心倔强极有主见,她决定的事,就算如此时向他妥协,心里少不得对他失望透顶和无比埋怨。
火车缓缓驶入彬城车站,人群纷纷下车,裴宜在车站出口处见到了一对父子,年轻的她上次见过,莫娴的侄子莫景,年纪大的那个是莫娴的兄长莫柏,莫景的父亲。
裴建业在一旁低声和她介绍,她全当没听见一般,面色淡淡不理不睬,手却攥紧了书包带跟在旁边。
“建业,路上辛苦了。”莫柏的神色间略有些激动,和裴建业握过手后,视线移到旁边安静的小女生身上,眼神中溢出满满的笑意,他特意放低了声音,怕吓到他的外甥女,“这是我们小宜吧,前些年舅舅和你外公外婆偷偷过去看你,你还是个小不点儿,没想到现在长得亭亭玉立,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裴建业叫了声她的名字,示意她说话。
裴宜慢悠悠地抬起脑袋,目光在她爸身上划过,看向眼前的中年男人,陌生的脸庞,欣喜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关切的问候。
可惜,她无动于衷,心里没有任何触动,对她来说,他们只是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他们脸上表现出来的熟稔和喜爱,只是令她很违和。
不过裴宜不习惯在外面甩人脸色,只是后退一步,有些疏离地同莫柏颔首道:“您好。”
车子停在车站外面,莫柏开的车,裴建业坐在副驾上,俩小孩儿坐在后座。
莫娴对待裴宜他们父女俩的态度很热情,车上都是在问他们的情况,言语中不乏深切的关怀和略带一丝难掩的愧疚,谁也没有主动提到那个名字。
裴宜在心里冷哼一声,
问到裴宜的时候,她不愿说话,很多时候都是裴建业怕气氛搞僵,替她回答。莫柏也不觉得尴尬,下一次该问还是要问。
“奶奶这些年一直念叨着你,昨天知道你要过来,晚上都没睡着,谢谢你肯过来。”莫景凑过来,低声说。
裴宜耸耸肩,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她之所以会妥协答应她爸这次过来,无非是她爸笃定她会心软,无法拒绝一个临终老人的最后心愿。
她爸确实了解她,但他或许不知道,也是因为这件事,她对他完全刷新了认知,原来在他心里,她不是排在第一位的,原来他一直痴情难忘他那位抛夫弃女的前妻,愿意为了莫娴强强迫她。
原来老话说的没错,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太过懂事反而让人习惯成自然,但凡有一次违背他们的意愿,那你在他们眼中便是任性不明事理,他们有理由指责你的这种行为。
裴宜全程忽视车上的声音,低着头给周承轲发消息。
周承轲这几天全都待在医院陪他爷爷,他爷爷的病情比刚送进来那会儿稍稍稳定了些,但重新检查出来其他新的疾病,情况不是很好。
想来寒假他是回不来宁城了。
裴宜想了想,没告诉他自己也在彬城。
车子驶入医院的地下车库,四个人下车乘坐住院楼的vip电梯刷卡上楼。
住院楼九层是高级病房,虽不是明晃晃地挂牌直说,但裴宜一踏上九层的地毯,立马感觉到这一层病房的高级之处,声音动静都比楼下的普通病房安静许多,更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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