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知道德禄说的是什么,宛流殇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了。
他已经确定宗政尚一直在监视他。
往年那么些个春季,宗政尚怎么就不觉得春夜深寒他会睡不好呢?偏偏这个时候,他刚刚除了蛊虫,辗转反侧了一夜之后,宗政尚特意派人追过来给赏赐。
德禄公公恐怕只是来送父亲和大哥的封赏的,顺便告知母亲那位要他也随父亲一同去春猎。
然后呢?知道他蛊虫除了,他又要做什么呢?
那个内侍也有问题。
宛流殇突然想到慕清越,若是宗政尚一直监视他,一定知道是慕清越……
“殇儿,殇儿……”苏凝云见他表情越来越恐慌,不禁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叫他,“怎么了?你若不愿去春猎,等你父亲回来,便叫他同陛下讲,你这身体左右是不该去的,陛下怎么突然要你一同去呢?”
“娘……”宛流殇只是闷闷地唤了声她,没有下文。
苏凝云一早的好心情此时全都没了踪影,她拉过宛流殇,爱怜地握住他的手,心里越发心疼。
她怎么会看不出宫里那位对宛流殇的特别,他待他越好,她便愈发恐惧,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可以让一位天子给臣子之子如此独到的恩宠。
宛流殇从压抑中稍稍缓过来,拉了拉苏凝云的袖子,“娘,那我便先回去了,一会儿再同慕大哥一起过来。”
“嗯,一会儿过来记得披上外衫。”
宛流殇回到竹园,在小书房没找到慕清越,便去了他的房间。
慕清越听到敲门声,将手中的夜明珠放回机关匣收好。
他一打开门,就是白着一张脸的宛流殇。
慕清越赶紧侧身让宛流殇进来,随后关好门,拉着宛流殇在桌旁坐下,捏着他的手腕切脉。
“脉象倒是还算平稳,”慕清越将手收回来,“出什么事了?”
“慕大哥,你……”宛流殇看着他的眼睛,半晌,终是没有吐出后边的话。
你知道我身上的是牵魂蛊吧,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倘若……倘若皇城里那位要对你不利,你保护得了自己吗?我又……能否护得住你呢?
“怎么,”慕清越将倒好了的茶推到他面前,“你还说我心神不宁呢,你瞧瞧你这样子,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只是……”宛流殇坦然一笑,“今日德禄公公来送陛下给爹爹和大哥的赏赐,传了话叫我一同去春猎。”
慕清越眯了眯眼,不待他说话,宛流殇又继续道:“我是想着,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治疗,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费了大家良多心力,我自己也希望能康复呢,能……像个普通人一样。”
“春猎?”慕清越抬眼扫了下放机关匣的柜子,仔细想着宛流殇方才的话,面上愈发决绝起来。
他抬手揉了揉宛流殇的头,宽慰他道,“放心吧,你若逃不得春猎,我随你同去照顾你就是了,你慕大哥我这么要面子的人,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宛流殇猛得抬头看着慕清越的眼睛,“不可以!”
语罢他又意识到自己方才过于激动,又道:“啊,我是说……绝对不可以砸了慕大哥的招牌。”
“距离春猎还有好些时日,我好好调养应该就没问题了,若到时身体真的不适宜出门,我央爹爹去跟陛下说明,陛下应当不会怪罪的。”
慕清越不说话,只轻轻捏捏了他的手。
宛流殇被他捏住的地方热热的,一跳一跳的,像是跟着心脏在颤动。
一时无话。
半晌,绿芙在外敲门,勉强算是打破了这样尴尬的状态。慕清越打开门,看到她手里端着的药碗,终于想起来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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