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雪尘,迎着雾曦,高低参差的一行人走入食帐中。
“你们终于来了。”那边玄烈张口一笑,起身迎接。小冰儿发觉,玄烈在瞄完众人的时候,又特地朝着自己和雪儿都使了个坏笑,如同窥破她们各自的弱点一般。雪儿恐惧不已,冰儿却并不害怕,一笑还一笑,同样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不要紧,你们尽情吃,龙某向来胃口虚弱,昨日吃得腹胀,还得消化一番。”龙溟见雪儿躲在自己身后,脸色染霜白,便顺势将雪儿拉在自己一边,坐于玄烈对面最远的位置上,余者纷纷杂沓落坐。
“正好,这里有热汤,舒缓肠胃。”慕容氏给龙溟盛出一碗。
龙溟接过碗筷后,忙道:“将军,你也赶紧吃吧。”
慕容氏正欲吃饭时,忽外传一兵士,“将军,有事紧急禀告。”慕容墨乍一听,即刻放下手中碗筷正声道,“直说吧,何事?”那兵士目光缭绕了一周,便开口舒道:“昨日大战,蛮人败绩。只是在败退中,蛮夷领军将作战中驱使的大批流民残兵丢弃半路,这些流民又饥又渴,无路可退,全部回流到我方护城门口,哭声喊惨,副将不知如何处理,想请将军过去察看定夺。”
“流民中有龙域百姓吗?”
“确实有不少过往被抓去劳役的龙域奴隶。”
“放他们进来不就可以了。”
“副将确实如此作为,但昨夜只有少量流民,可是今晨不知为何,一下子多出来许多,身份难以辨明,有不少蛮夷本国的流民,有我国的奴隶,还有一些其他外族被其抓来的百姓,大批流民入侵,恐怕会是侵略者蓄意施放的阴谋,故意让这些逃难的流民队中混入敌军奸细,试图瓦解我方谋略战局,所以副将不敢轻易开门,无奈天气恶劣,饥饿交加,已让不少老弱病残死于城前,哀嚎凄惨,我等不忍,副将特命我来请示将军。”
嘴中未进一汤一粟,慕容墨便起身道:“我去看看城外情形。”
龙溟听闻惨况,急起身道:“吾亦去看看。”舒尔亦起身绷立。
玄烈也放下碗筷,“我和众人都食饱,让我们去献一份心力吧。”
“好。”慕容氏将雪儿和冰儿嘱咐给手下兵士道,“将小女一会儿送至她母亲处。”众人便去马场跨马朝着边关的护城门处腾腾奔去。小丈夫舒尔一人独揽一匹战马,快意凌恣,紧随一行人斩踏飞尘而去,那种当风一般大侠的感觉一瞬间逼格出来。一路上,舒尔一直“啊——”地高声喊叫,泻放豪情,和其他众人心思略不相同。
惊心动魄,飞尘一路掠至沙场远处的护城门。赫赫威武的石砌城墙将边地内外阻隔开来,给城内的人一种安全的感觉。众人随慕容将军登上高高的护城墙上,极目远望,一线天光,消泯在茫茫黄沙间,长期被兵马践踏的远方,寸草难生,一片光秃秃的,带着无数惆怅思绪。
不过,回神时俯身城外周遭,如同人间炼狱。一大批流民背靠着城墙排成混乱的阵仗,蹲坐在地,似示威,又似哀求,毫无精神。冷风凛冽中,依稀可以捕捉到一股风中卷携而来的马骚味和血腥气。那一群流民衣着褴褛,被战争逼迫而来,在等待死神的来临,冷啊、饿啊、渴啊、痛啊……那种死神君临的交杂滋味,是最惨绝的地狱。
龙溟眼神凄惨,于心不忍,仔细盯着,流民中活人,夹带着僵死的人,只有来此或能寻得生机,四目远望,没有救赎的希望。向来两军交战之地,埋葬着无数尸骨冤魂,当兵器无情交接时,或刀光剑影,或放箭投毒,唯余无情。
慕容墨看惯杀场无情,冷面凝视许久,方才问身侧龙溟:“王爷,您觉得应该如何?”慕容氏却不曾想,龙溟眼眶里早已噙满激泪,那洪水般的泪水欲夺眶而出。龙溟沉浸情绪其中,魂神缥缈,当意识到慕容的叫唤时,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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