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计程车停在一处荒凉地区。女孩下车,看着车辆驶走,随即走去一旁破烂又散着恶臭的公共洗手间中。
她看上去全不介意,走入深处的里间,撬出一块松动的墙砖,从中取出一个黑包。
黑包中,是一张硅.胶.面.具,一套全不引人瞩目的破旧衣服,以及一个黑色棒球帽。
女孩熟练而快速地将面具贴在脸上,换好衣装,将原来的精致着装叠入包内,背在背上。一头黑发卷起,尽数包在棒球帽下,戴好,压低帽檐。几度整理,当薇拉再走出公共洗手间后,不仅是外形变换,就连肩宽、身高、走路的体态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看上去已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时间再度被惊人的控制准确——五分钟后,再有一辆计程车被不知什么人叫来此地。女孩直接开门上车,声音再不柔软,而是哑得慎人。她给出司机另一个新地址,仍然通往荒凉深处。
在下一个地址,并再度辗转更换了再一辆计程车后,女孩终于来到真正的最终的目的地——濒临中央城区边缘外围的旧城区,与帝国南区接壤,那是最靠近中央城区的最不繁华的灰色地带。富贵人家对之总有更为贴切的称呼——贫民窟。
破败腐朽的街道全是发霉的气味,左右房屋低矮窄小,歪歪扭扭,仿佛随时在压挤行路人的空间。零星路人穿着破烂且异味,道路又脏又湿。前方拐角有老鼠尾巴一闪而过。
薇拉·威斯特,帝国公爵之女,此刻藏在一张陌生面具之下,背着双肩包压低棒球帽快步行走于这贫民窟的街头巷尾间。
理论上讲,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娇花一样的女孩应对这种地方嗤之以鼻,但凡看到相关画面的一角就很有可能战栗窒息。但是薇拉低头行走,脸色平淡,眼中不见一丝嫌弃,且在蜿蜒萦回的小路上信步如飞。显然,并不是第一次来。
直到一段迂回破败的道路之后,她终于,来到一处看上去摇摇欲坠,近乎倒塌的老房屋前。
她敲了敲门。
第一下缓长,随即空一秒,连敲两下。
少倾,听到门内传来浅快的步伐。
门开。薇拉看到应门者,平淡的脸色一瞬惊讶,目光停留在少年细瘦的脖颈间:“这都多久过去了,还没好?”
少年的肤色一向是那种罕见天日的,近乎病态的白。故此脖颈间几道被霍尔那日按出的青紫痕迹便尤为瞩目。
欧亚轻哼了一声,仍是那般桀骜不逊的寡淡气质。他将门敞开,让她入屋。
薇拉进来,一路是走在少年前方,对这幽暗狭窄的室内显然相当熟悉,几乎当做自己家:“可以啊小鬼。没想到你除了宅在地下研发黑科技,还可以跑外勤。我怎么直到今年才发现你竟然是个演戏方面的人才呢?我还没好好谢谢你。”
“不谢。都是为了阿丽。”欧亚神色寡淡地跟在她后面:“你救了她的命。我怎样报答也不为过。”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薇拉摇头说:“没有霍尔的话,警方还是很难那么快就抓到真正的凶手。”
她听到少年轻哼一声,嘟哝:“那帮废物。”
“……”
知道他对那类人群天生不抱好感,薇拉也不试图和缓他的态度:“感觉以后哪天我要是出事了,你可以继承我的衣钵。”
“得了。博物馆那根登山绳差点要了我的命。”
薇拉听了忍不住一笑:“你哮喘的药还够么?再给你补点?”
“够。”
“阿丽今天不在家?”
“她有了新工作。还是霍尔帮忙介绍的。你知道?”
“哦?”薇拉顿时意外。
“霍尔在国立医院有个朋友,正巧血液科缺一个打杂向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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