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钟,早高峰的热潮刚刚褪去,秩序井然的市中心,一辆白色轿车猛踩油门飞驰而过。
卜修堪堪把车开成了跑车。
穆罕穆拉宫是一家中东风格的咖啡馆,像一座孤傲的城堡屹立在闹市区,屋顶是雪白的圆弧形尖顶,地域风格浓郁。
车子飙到门口,卜修把钥匙抛给门童,小跑着进了咖啡馆。
明明是车子在跑,可他却觉得浑身都累。
拐角的卡座里,他一眼就看到那顶造型夸张的编织沙滩帽,硕大的帽檐下,嫩藕似的手臂正举着一杯咖啡。
“hi,小姨,好久不见。”卜修拉开对面的座位坐下,接过waiter递来的白水,一饮而尽。
帽檐下的那张脸微微扬起,雪白的一张小脸,大且圆的眼睛,小巧的嘴唇上涂着烈焰红的口红,看模样不过二十六七。
长得显小这种基因也会遗传。
张爱加看了看手表:“九分十八秒,还算准时。坐过来让小姨好好看看我大外甥——啧,这么热的天儿谁还穿长袖衬衫,不怕捂出痱子啊。”
见卜修不动,张爱加微微站起身子,两只手凑上前去,就要往卜修脸上捏。
卜修:“......”
这画面就像被小姑娘调戏似的,让别人看见还活不活了。
卜修偏了偏头,皱起了眉:“别闹,你大老远跑到市局就为捏我脸来了?”
“是啊,”张爱加眨了眨眼,“不然是为了这家雪松饼?”说着,她用叉子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还是这个味道一点儿都没变,我在国外老馋这道点心,找遍了都找不到味儿这么正的,你也尝尝。”
你再说一遍你是为了什么来的?
“来,自拍一个大外甥~”张爱加举着手机,找了一个能拍到雪松饼和卜修的角度。
“那个,小姨,”卜修觉得照这个聊天方式没有半个小时扯不到正题上了,他轻咳了一声:“你说在国外见着成然了?”
“这事儿啊,我以前没跟你说过?也对,给你打电话老不接,打着打着我自己都记不清说没说了。”张爱加放下手机,抿了一口咖啡。
“大概是两年前吧......”
两年前,张爱加的前前男友车祸住院,不算严重,左腿打了石膏,又拍了脑CT,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彼时张爱加已退居二线,做起了媒介总监。一向嫌麻烦的张爱加,为了真爱跟乐团请假,无怨无悔的伺候了半个月。
就是那段时间里,她恍惚见过成然两次。
国外医院黑头发黄皮肤的亚裔人口不算多见,在电梯口遇见成然的时候,她特意多留意了一眼。
像是成然,又不像他。
一次是在电梯口,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成然推着个输液架从电梯门前路过,身形更单薄了,病号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像个行走的衣架子,风一吹就会散架一样。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成然,按照你的说法成然在那之前就已经死了。”
“成然坠海,尸骨无存,局里按死亡结案,可他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死过。”卜修手上又拿起了桌上的空水杯,好像手里握着点什么才能感觉安定下来,只是他指尖发白,水杯握在手里都止不住微微颤抖。
“第二次呢?”
“第二次啊......”张爱加一手托腮,眼睛盯着卜修手里的水杯,喃喃道:“一个月之后,我在医院一楼大厅办理Adam的出院手续,六七个黑人保镖拥着一个人上了那辆停在门口的加长商务车,我本来不愿多看的,只是那人太白了,尤其是走在一群黑鬼中间,白的格格不入。”
“他们去哪了?”
“OMG,鬼知道哦,”张爱加翻了个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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