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长久在国外生活的缘故,孟芒做饭其实挺好吃的。
他煲了一锅皮蛋瘦肉粥,甘甜的大米煮到软烂,瘦肉滑滑嫩嫩的,顶上撒了一小把新鲜的葱花,皮蛋琉璃样儿样的透澈。一掀开盖子就芳香四溢,惹得顾丛探身过来盛了一大碗。
顾丛尝了一小口冒着热气的粥,白粥甜,皮蛋咸,瘦肉嫩,葱花香,着实觉得惊喜。
他顾不得舌尖细微的疼痛,在暮色四合的傍晚坐在餐桌前,对着它安静地享受。吃到皮蛋时,不忍咽下细细回味,随即又搅动勺子寻找粥里的肉,仿佛有种寻宝的乐趣。
还有烙得金黄的酥油饼,酥脆但不是特别油,看起来就令人食欲大增。孟芒怕他咬起来不方便,已经一分为四切成了小块。
顾丛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感动,已经好几年没有吃到过这种家常菜了,平常在食堂或者外面都是填饱肚子而已。而如今他终于再次在饭点坐下,□□心准备的晚饭,窗外橙红的夕阳,沉甸甸照进了他的心。
“谢谢,很好吃。”顾丛思量了好久才说,不想显得太生分,也不想显得太亲密。
孟芒眨着晶亮的眼睛,一听这话眼底立马流光闪烁,连眉毛也笑成了弯弯的弧度。
他们没再说什么,一起静静地吃完了晚餐。
吃饱后孟芒拍拍肚子,往沙发上一歪,球球被他吓得弓着背跳了起来。孟芒郁闷地对顾丛抱怨:“自从你来了之后,球球都不爱搭理我了。”
顾丛低头笑笑,为了掩盖自己的上扬的嘴角,他起身收拾碗筷,去洗碗池自觉地刷碗。
孟芒在沙发上盯着他的背影叹气,“连你也不搭理我,我在这家里就是个没人爱的小可怜。”
顾丛在厨房一边刷碗,一边忍俊不禁地抿了下嘴角。
*
顾丛觉得自己最近格外忙碌,连上了几天课,完成了之前某节课程拖欠的大图作业,直到孟芒提醒他今晚去剧场,他才想起来那两张票。
孟芒在搜去往那边的路线该怎么走,看着地图上堵成红色的线路,俩人决定还是坐地铁去。
挤了近一个小时,弯弯绕绕倒了三条线,终于到了站。
出了地铁口,远处矗立在夜色中的天桥艺术中心,像港湾一样等待漂泊的旅人回归。
这还是顾丛第一次作为观众去看音乐剧,他其实稍微有点紧张,而且听说是法语音乐剧,他有点担心自己坐在第一排能不能看到字幕,如果看不懂怎么办。
人很多,接连在门口等待进场。孟芒熟门熟路地带顾丛检票、过安检、走到地下一楼、穿过整个一层去往舞台的前面。
顾丛感叹于剧院里面之大,坐在座位上时,由于是第一排,眼前只有一米开外高耸的舞台,中文翻译的屏幕在两侧的墙壁上,顾丛试了试,要转头才能看到,没有办法兼顾舞台和译文。
他悄悄问孟芒,“我要是听不懂,你能给我讲吗?”
孟芒冷漠地回答他:“开演之后,不能说话的~”
顾丛乖乖坐好,等待剧目的开始。
最开始,确实稍微有点听不懂,但慢慢地,通过观察演员脸上的表情,他也随着剧情的发展入了戏。
最先惊艳到他的是一首冰棒曲(《Bim Bam Boum》),洁白的大裙摆映出炫彩的光,女演员的声音典雅又狂放,时而是理智的诉说,时而压低了嗓音嘶吼,撕裂又压抑。无理极了,也痛苦极了,感情全部爆发在歌声里。这首歌听得他仿佛被从座位上掀起,踏入了妖精的爱恨王国,寒毛竖起。
还有一首歌,也是对顾丛的一个转折,台上的莫扎特温柔地诉说着,悲伤又专注。但唱着唱着,他突然凶了起来,眼神直达观众席,顾丛甚至觉得自己和他对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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