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心虚、胆怯的章医令,经淑妃这么一吓,第三日的毒药就没敢端上来。
这才使得本该在昨夜子时便毒发身亡的梁帝,直到现在,虽苟延残喘、昏迷不醒,但好歹还存着半条命。
“是呀,贵妃娘娘,你昨日瞧着情况不对,不是已经趁着更衣、梳妆之时,遣身边宫人偷偷溜出去传话了吗?”
淑妃朱氏缓缓蹲下身子,饶有兴味地瞧着宋氏忽白忽青的脸,故作好奇地问道:“那小宫女不是已经将圣上给您的令牌,转交给吴王,告诉他皇后娘娘临时变卦,让他多备些兵马,晚一日再入宫的吗?怎么都到了这个时辰了,咱们‘忠孝节义’的吴王殿下,还不过来搭救他的母妃呀?”
“是不是……”淑妃眼含嘲弄地望着宋贵妃的双眼,不怀好意道:“一直在父皇、母妃庇佑下的奶娃儿,见事情有变,害怕地逃跑了呀?”
“你胡说!”
宋贵妃赤着双目,一边不断挣扎着,一边嘴里大声叫嚷了起来:“我的锦儿文武兼备、有勇有谋,最是听话孝顺了。怎么可能会临阵脱逃,弃我这母妃不顾!”
“有勇有谋?”看着宋氏对吴王的维护,淑妃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卫承锦那孩子,被你这母亲教养的自视甚高、恃才傲物,小谋略也许是有些,可大智慧却断断与他无缘。说他是‘有勇无谋’——应该更合适些。”
“不然……他也不会让铠儿和钊儿,守株待兔、瓮中捉鳖,现在直接成了乱臣贼子、阶下囚!”
听到宝贝儿子原来已被晋王和齐王拿下,从未来帝王变成了阶下囚,性命都有可能不保。宋贵妃面色巨变,歇斯底里地剧烈挣扎起来,本压制着她的两个俏丽丫鬟,一个不慎,差点被她激烈的动作而掀翻在地。
“是你!是你!”宋氏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是你,对不对!是你让人截下了给锦儿传话的宫人!让他蒙在鼓里,不知情况有变,昨日便依约带人入宫,结果因为准备不充足,招了你和沈氏那贱人的暗算了!”她望向淑妃那怨毒的眸子,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淑妃朱氏将她的疯癫与愤恨瞧在眼里,并未回答宋氏的问题。
她徐徐站起身,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你说吴王听话……”淑妃话音一顿,肯定地点了点头,“倒也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你这母妃让他何时入宫,他便一刻也不差的准点到达。”
“朝中积累多年的声望和势力,再加上圣上交予你们的那批禁军。若不是太后娘娘早就留了后手,而我的铠儿和钊儿也算争气,这次宫变——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呢!”
语毕,任由宋贵妃在房间中如何怒骂、砸门,淑妃朱氏终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
紫宸宫后殿,大梁的一国之君依然双眼紧闭,躺在病榻上人事不省。而前殿他的妻妾子女们,却已无人再关心他是死是活。
“淑妃妹妹,方才永福宫的侍卫来报,罪妇宋氏……已经畏罪触柱身亡了。”沈皇后一面亲热地拉过淑妃朱氏的手,一面假意伤感地抽泣了几声。
“贵妃……哦不,是宋氏!谁能想到宋氏承蒙君恩,却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不忠不义之事。还有吴王,枉圣上和本宫这么看重他、疼爱他,竟伙同宋氏毒害君父,趁朝中群龙无首之时,带兵逼宫,意图大位!”
淑妃朱氏望着沈皇后那双时而亲昵、时而感伤、时而愤恨的眸子,心中暗暗佩服,面上却装作信任、依赖地用力回握住沈氏的双手,后怕道:“是呀,皇后姐姐。这宋氏平时看起来那么温柔、文静的一个人,没想到竟是一条隐在草丛中的毒蛇。”
“尚在潜邸之时,就已生出了恶毒心思。等随着圣上入宫,成了一宫主位,她这胃口也越养越大,竟妄想取娘娘您而代之,母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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