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虢策趁着深夜,和一襄并肩离去,也不知道是认出了耶律酩那几人,怕身份暴露不好脱身,还是另有其他事情。
他晚上悄没声儿的走的,存着刻意不让人知道的意思,自然是谁也不知道的。
沉璧悄悄的从窗户缝隙里往外瞧,瞧着他的背影从近到远,慢慢的没进竹林的影子里,连脚步的声音都没了,心里像是一件破了的斗篷,敞着口,倒灌着冷风,满腔的寒意彻骨入血,眼里却空洞的容不下半分其他。
她咬咬牙起身往外走,一开门撞上房檐下静立的燕丰非,他的脸凉得没有颜色,眼睛里却是有光的。
沉璧还没开口,他先替她说了,“我能看见了。”
她皱皱眉,开口说了别的,“我知道你还有最后一味药。”
他怔住了。
“给我吧,我要去一趟北辰山,后日吃过师兄的喜酒便出发。”
“好好好...”他声音里带着薄怒,那似乎是他燕丰非一生中都不该出现的情绪。“你要,我便给你!”
“夜深了,不便相送。”
着了凉气的腿酸痛的很,沉璧不着痕迹的挪进屋子关上门,撑着桌子站定,长吁了几口气,腿疼的她牙根根儿酸透了,连眼睛里都裹上了一包泪。
“阿策,夜深露重,我就...不送了...”
“狠心的女人哟...”那人从自己眼前笑得没心没肺,沈沉璧死死的掐着自己,才控制住没扑过去抱上去。
“怎么?难不成...你更瞧得上门外那一个?”他眼底冷了...
“行了,我知你是幻象,阿策...”
“哦?”他凑过来,扇子尖尖儿点在她唇上,笑得很是低哑,“就算是幻象,我也是晋虢策,不是吗?”
出竹林非常的顺利,天蒙蒙亮那会儿,他们已经看到了码头,早有接应的士兵火急火燎的将他们送上船,一刻不停的往晋国驶。
风平浪静,水上没什么颠簸,连一襄这个常日总会晕点船的,都躺平扯展着身子,睡得人事不知。
“将军,茶。”
“搁下吧。”晋虢策略一抬头,疑惑了下,“唉?你...我见着面熟,名字。”
“将军忘了,上回将军晕倒,是我给背回去的,我...我名儿贱,将军要有个什么事儿,叫我阿江就好。”
这人低头哈腰的奴才样儿看在晋虢策眼里,一阵阵的不舒服,就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茶盏不是寻常用的,触手略显粗糙,茶汤也实在差强人意,茶梗子都没摘出来,茶沫子糊了一嘴,碎碎的搁在嘴里难受,晋虢策略沾了沾唇便搁下了。
“阿策...”
晋虢策望着眼前一闪而逝的影子,皱眉重新看过去,却明明什么都没有。
心魔太盛,仍需静养。
他突然想起还是太子时候,太傅说的话。
那时候似乎一切都被简单化了,平民百姓一样,日日就想着回府能...
回府如何呢?
见什么人吗?
那...是谁?
想得头隐隐的疼了起来,他一口把桌上劣口的茶汤灌下,才缓解了几分。
想来是受了累,也着了风邪,等安顿下来得寻个大夫来悄悄,他的身体已比不得早些年了,十八还有千秋万代,他不能太早倒下,那些个看似游手好闲的藩王子弟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日日夜夜都盯着这皇位,他要是倒下了,那十八就孤立无援了。
“唉...”他按了按额角,起身往内室去了。
刚过了千帆礁,行程走了一半,船上除了船工,大多都休息去了,毕竟坐船还是很耗心神的。
阿江蹑手蹑脚的潜进来,细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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