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总觉得这样的夏夜非常寂寞,也非常的合适一个人待着。
赶着元鱼先去睡了,自己在池水前静坐。
宫墙那么高,却又那么的触手可及,似乎只要翻过了这一道艳色的墙,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了呢?”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在窗外桃树下第一次见他吗?
还是,从偷偷出府的时候,他帮自己解围的时候?
还是,从第一次他悄悄勾过来的指尖和自己的碰在一起的时候?
还是,被父亲氏族告知非要嫁给当今圣上晋虢策不可的时候呢?
还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对这样荒诞的叔嫂关系感到无奈的时候呢?
还是,慢慢的被平淡无趣的宫廷生活磨尽了情感,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然黑白的时候呢?
还是,在每一次他出现的时候,虽然心跳慌张,却只能状若无事,躲避他的目光的时候呢?
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唐宁慢慢闭上眼睛,夜风拂开她的鬓角碎发,在耳畔小声的叫嚣。
什么声音生硬的撕开了这平静。
“兰林夫人,微臣奉旨彻查后宫诸殿,意在揪出谋害锵花夫人的主谋,希望夫人不要介意。”
唐宁摆摆手,示意他们随意,无需管她。
那日晋虢策的话,几乎犹在耳畔。
“我可以放你出宫,也能让你如愿嫁给十八,不过,你要先死一次。”
眨眨眼睛,水汽弥漫上来,呼吸渐渐憋闷起来,应该是要落雨了吧。
唐宁站起身,看着从殿里鱼贯而出的士兵将自己围起来。
看来已经拿到所谓的“证据”了。
“走吧。”
她的平静惊到了准备对她恶语相向的掖庭小官。
“不是要带我走吗?”
唐宁微微蹙眉,小官连忙回过神来,扬扬手示意后面的人上来,“带走!”
元鱼从殿里冲出来,被几个侍女拦着,衣衫不整的,看样子是被刚刚的搜查吵醒,还来不及换什么衣服,就赶了出来。
可怜的丫头哭喊的声音都嘶哑了,撕心裂肺的让人心疼。
唐宁转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听我话,回去。”
“夫人,不能啊!她们一定是陷害你!你。。。”
“嘘,乖,回去睡吧。”
“夫人!”
“元鱼,从小到大我可欺瞒过你半分?”
“没有。”
元鱼撇撇嘴,泪珠子从脸颊上滚落下来,样子委屈极了。
“我没事的,放心。”
身侧的官兵已经等不及开始催促了,要是照往常,这一个个低等的小兵在正统的夫人面前,一向是大气都不敢出的,就算高一点儿的也得陪着笑脸,哪儿敢像现在这副样子。
这就是墙倒众人推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唐宁却似乎对此没有任何的介意,只是坦然的安慰了元鱼几句,连交代都没交代什么,就被带走了。
韩仲萱从睡梦中醒来,周围似乎有点安静,安静的可怕,身子很轻,轻飘飘的没有气力。
“来人。。。”
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喑哑细小,而且没有人来。
掀开帐子,淡淡的梨花香味很好闻,是她常日习惯用的熏香,床帐外一个侍女都没有,而且,这也不是她的锵花殿。
“来人。。。”
“喝吧。”
一只白瓷杯子递到眼前,是她平时很嫌弃的次等白瓷,现如今她根本没什么心思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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