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不需要马上履行,日子还长。”
沈宴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重新笑起来,晋虢策皱了眉,吹了烛火,把她按到在床上,自己慢慢躺在外侧,跟她隔着半寸有余的距离。
“笑得太难看了,沉璧,我累了,先睡了。”
身边慢慢响起淡淡的鼾声,沈宴摸了摸笑得僵硬的脸,起身越过他把汤婆子搁在桌子上,窝进被子里,小心翼翼的窝进他怀里,握着他放在胸口的手,掌心合握,闭上眼睛。
这一夜,两人难得安稳一眠,一夜无梦。
不知怎么就颠簸的很,身子好像躺在不踏实的地方,稍微一挪动就碰到些什么,怎么都睡不安稳,偏偏累得不行,怎么都醒不过来。
“九公子,看来她下定决心了。”
“不必多言,把这丫头送回天府,鲁公的人就在车外,做不得半分手脚。”
“那卿卿呢?”
“留着吧,兴许有用。”长衫男子静静的叹息,“不知五公子此番如何,知道沉璧这事,只怕他又得多担一份心,还是等他回来,我亲自说与他吧。”
“公子,已经快到天府边境了,是否。。。”
“不必,盟约早年就定下了,再说与丰国结盟百利而无一害,天府大国无需耍小人手段。”
“是。”
头顶被人温柔的抚摸,卿卿挣扎了一下,却怎么也没睁开眼睛。
“卿卿,再睡一下吧,再睡一下就到家了。”
车架颠簸的很,卿卿却又睡着了。
冬历壹佰零七年十一月初。
丰国禁军凉州凛军统领郑京被鲁公上书弹劾,凛军一卫卫长大义灭亲,交出其兄长沪粱以及沪粱与郑京私相授受证据信件约数十封,信中言辞,将其贪污腐败,鱼肉百姓,中饱私囊的贪官之貌体现的淋漓尽致,证据俱全,不容抵赖。
此事一出,朝堂振动,人人自危,皆不出府中,望风而动。
冬月初,陛下落诏,招鲁公,左丞相,上将军等内府外庭三公九卿入临华殿议事。
由鲁公为首的中坚党,和以左丞相沈君承上将军赫连渡马首是瞻的新连党,各自整齐立于临华殿两侧,恭恭敬敬的收手入袖。
明黄大殿内,玄衣暗纹龙袍的隽秀男子高坐于明堂之上,他面色平淡,紧握在龙椅扶手上的却出卖了他此时的慌张,立于他左手边儿,目不斜视规规矩矩的站着,基本上把自己当做个无知无觉的木头人儿。
身着前胸绣着张牙舞爪狮子的赤红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蓄着约一指长的胡须,眉峰略扬,目光闪烁之间锋芒毕露,却又转瞬皆收,眼底陈潭一泊,风雨欲来,纹丝不动,束东珠银冠,佩攒金带,赤衣华发,中正平和,国治中坚沉稳不诺。
年老却仍留着尖锐牙齿的雄狮,鲁公,鲁峥嵘。
与他同排站着的老者,头发尽雪,束东珠白玉冠,佩攒金带,一袭青墨官袍面儿上绣着展翅欲飞的白鹤,目光平稳,整个人透出一股中庸平正,是个眉目和善,看起来就能让人放松下来的长者,虽然年老,却丝毫不辱没一国之相之势。
瑟瑟风华不藏文臣风姿的一国重臣,左丞相,沈君承。
紧贴着左丞而站的铁甲男子,方面立目,燕颔虬须,粗犷而不自收,本一副武臣之相,却长着一双女子般含情带露的桃花眼,实在不免受人瞩目。
此人乃是一骁勇善战,今年大破外邦蛮夷以及出潮海族的赫连渡,沈君承的养子。
沪兰商一身元蓝色锦袍,胸前绣着蓄势待发的豹子,羽冠束发,佩秀银带,风姿绰约,隔着几个人站在鲁公那列里。
“薛仄,赐座。”
皇帝此言一落,左手侧的侍人对着殿下的几个侍人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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