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势减了,一队十来人的马队顺着官道,穿过国境,路过扶鸾山,白雪皑皑之处,行至官道中央,一地破败箭矢,一辆破碎的马车被雪覆盖,只露出被扎成刺猬的轮廓。
沪兰商翻身下马,拉下蒙面的长巾,踩上积雪。
“真是惨烈。”
绕过车架,车辕下露出一抹麻衣,让兵士费了劲儿刨出来,却是个秃了顶被扎成筛子的老伯,尸体早就冻成了冰块儿,连脸上惊恐的表情都凝在了死亡的那一刻。
辕马倒在前面,整个马车都往前倾,车里的一具瘦小的尸体摔在车辕上,从衣服分辨,应该是随行侍女。
沪兰商翻过那女子的身体,五官都被冻得看不出表情了。
大雪落了好几天,有什么痕迹都被覆盖了,根本找不出来什么沈宴的线索。
沪兰商皱了眉,从车架探身进去,刚一侧头,就发现车厢角落里密密麻麻的写了些什么。
唤了人拿来了火折子,擦亮了凑近了,才看出来,那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沈宴的字迹,简单的嘱咐了她可能的去向,让沪兰商等人不必着急寻她,静观其变即可。
血迹早就干透了,形成字字褐黑嵌在木质车厢里,衬着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到底怎么样了?”
卿卿在外面等的都要火上房了,急的直跳脚,见沪兰商出来,就一把把她从车架上拽下来。
“哎呦哎呦大小姐,我可是把老骨头了。”
被猛地一扯,沪兰商差点撞上卿卿,好容易站稳了,才抱怨上了。
“你快说!”
“她本不必从官道正大光明的走的,而且这条官道不仅出了丰国,而且甚至穿过了扶鸾山,途径了晋国的领土,仅一辆马车,两个仆从,随行并不招摇,只要绕小路过长池去往凉州城即可,为何非要打草惊蛇?”
沪兰商皱着眉,指尖摸索着车架。
“凛香斋本就引人注目,晋虢策自然会派眼线,她又令人大摇大摆的给掌柜的送礼物,又不用贴身仆从,只遣了府门的小厮,欲盖弥彰,晋虢策怎能不起疑心?”
“阿宴这番就是明摆着要引得晋虢策捉她。”沪兰商掌心一收,掰碎了一截冻酥了的车架,“只是我不知道,阿宴此番回晋国,到底为何?”
听闻沪兰商此番解释,卿卿反倒放下了心,沈宴在晋虢策手上,可比身在凉州活命的可能性大多了。
“小姐之心,哪有人能揣摩的了的。”
“晋虢策这一步走的真大,漫天箭阵,阿宴必然是伤了的,不知伤势如何了。”沪兰商叹息,“也罢,也罢。”
“也不知当时情景如何。。。”
“此处乃是晋国领土,我们不便多留,将这两人带回去好好安葬,厚待他们的家人,上马回城。”
马鞭一抽车架,沪兰商踩蹬上马,朗声训言,十来个黑面兵士低声俯身应了声。
一行十来人,踏着狂暴的风雪,从官道扬鞭回城,途中雪屑飞扬。
那日。
雪夜官道茫茫,车架行出丰国国境,慢慢穿过扶鸾山,白雪覆海,路旁篙草涩涩泛黄,窸窸窣窣随风摇曳。
软佩低响,咆哮的风声将细细碎碎的鳞甲和步履声响打散,变浅。
沈宴眉间一簇,探手回身摸上车厢里的长刀,拉近自己。
才刚过了扶鸾山,没想到来的竟然这么快。
“大伯,对不起。”
沈宴俯身一拜,搞得车夫一头雾水。
“姑娘这是做什么,赶紧坐好了,不要掉下去。”
车夫伸手去扶她,却被她避过。
“大伯,您在凉州的妻子我已经派人抚恤,请您不要怪我,临安兵将无子无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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