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好听的话,指不定是报应呢。
要不然怎么先是死了丈夫,现在连唯一的儿子也死了。
“元娘啊”
杜氏闭上眼睛,一脸病色。
冯妈妈见机低语,“太夫人,自打侯爷出以来,老夫人精神时有不济。方才您来之前才喝过药,眼下药效上来怕是要睡上个把时辰。您看,要不老奴送您出去”
杜老夫人气得肝痛,元娘分明是装的。
她气呼呼地离开侯府,转头对着侯府的门啐了一口。
从这一日起,侯府就关门闭户不再见客,任何人都不见。杜家那边后来又派人来过几次,都不得入门,气得杜老夫人逢人就说侯府是遭了报应。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月又一个月。
饶洲那边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晏玉楼就像是从人间蒸发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谢家和袁家派去的人和晏实他们分开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觉得希望渺茫,心里都默认晏玉楼死亡的事实。
秋去冬来,侯府的天像被冰雪封住一般,整个府里处处死寂。侯府的旧部多数和谢家一起开始针对信国公府,朝堂之上风起云涌。
朝堂不平静,宫里也不算太平。
先前还一直敬着姬太后的晏太后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处处为难姬太后,偏又让人挑不出错来。比如说姬太后和太妃们玩叶子牌,晏太后就一边烧纸一边哭先帝。姬太后派人向御膳房多要了几道菜,晏太后就茹素一天哭先帝。姬太后穿得鲜艳一点,晏太后就一身素服哭先帝。
姬太后不能动,一动晏太后就哭先帝。先前因为晏玉楼失踪,她天天在梦里笑醒。这阵子人心情大好,恨不得天天吃喝玩乐扎晏太后的心。
晏太后使出这一招,她是牌也不敢玩,好吃的也不敢多吃穿都不敢穿,气得她肝痛差点扎小人。以前哭先帝的都是她,姓晏的好生可恶,居然学了去。
她召弟弟进宫,哭诉半天弟弟也没个表示,她更是气得头晕真的病倒了,天天哼哼叽叽。
日子就在这样的明争暗斗中进入腊月,腊月初八当天,宣京城满城都飘着腊八粥的香气。一辆马车悄悄停在侯府的门口,侯府的大门几月来第一次打开。
冯妈妈抱着一个襁褓小心翼翼地下来,杜氏心情激动地迎接上前,主仆二人匆匆进府。
她们进去后,侯府的门重新关上。一进内室,杜氏连忙将襁褓接过来。只见靛蓝绣绵包被中,一个粉白嘟嘟小人儿睡得香甜。
“哥儿已满四十天了,侯爷瞧着气色红润,月子里养得不错。”
杜氏欢喜地连声两个好字,看着怀中的小人儿,顿时心软成一摊水。
“你看,这孩子长得真像楼儿。”
冯妈妈也是一脸的喜悦,她身为杜氏的心腹最是明白杜氏的心。这下侯府是真的后继有人,老夫人可算是安心了。
“老奴看着也像咱们侯爷。”
四十天的孩子,五官长开了一些,却并未完全长开。说得长得像晏玉楼,其实也不尽然。孩子的爹长相自然也是出众的,不拘像谁都是极好看的。但为了避免以后被人瞧出些什么端倪,还是像晏玉楼的好。
只是主仆二人都存着私心,心里都是这样巴望的。
突然小人儿睁开眼,嗯了两声,这下看着更像其母。
冯妈妈赶紧把人接过来,“老夫人,小公子怕是拉了。”
一番擦拭换尿布,又让乳母喂过,小人儿重新睡着了。
杜氏亲自照看,和冯妈妈两人轮流换手,不敢假他人之手。她看着熟睡的小家伙,眉眼间尽是欣慰,怎么看怎么稀罕。
“祖母的乖孙孙哟,长得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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