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只是私人恩怨。
程思瀚坐在副驾驶座上,瞥了瞥坐在旁边的汉拿,这样想,谁知道最后会演变成一场拯救城市的冒险,人生可真是充满各种意外。
这时候她又想起100,她对这个从未见过的管理者充满了好奇,想知道她究竟有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是不是真的能够看到未来。
“100也是个催眠师。”汉拿似乎看穿了程思瀚的想法,忽然开口说,“她的母亲叫江渡——也是‘七度’的创始人。”
“你的意思是……”
“你的朋友夏之河,应该是师承自她。”汉拿说,“能说说你究竟想做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按照最合理的方案行动。”程思瀚抱着双臂,盯着眼前宽阔的车道,微皱着眉头,“如果田六的想法没错的话,那雅文是赢不了的。”
“如果田六错了呢?”汉拿语气平静的问。
“那大家就和那个混蛋侦探一起,葬身在即将变成地狱的N城里吧。”程思瀚对着汉拿不动声色的挑衅没好气的回答道。
程思瀚注意到,从始至终six都安静的待在后座上,没有说话,8月的N城热暑难消,程思瀚把黑色的帽檐宽大的帽子摘下来盖到自己脸上,闭上眼睛。
很快她便陷入了黑甜的梦境里,她回到刚来到N城的那个夜晚,这座城市仿佛一个吞噬万物的怪物一样,轻而易举的接纳了她,她梦到自己在黑暗的巷陌里狂奔,微弱的星光无法照亮这样的角落,直到黎明把一切重新唤醒,她看到自己在浓厚冰冷的雾气里走进深秋的夜里,然后树叶飘零,早冬的雪开始落下,那个夜晚比最冷的冬夜还要冷。
爆炸,黎明,潮湿,繁华,黑暗,海岸远处的礁石,辉煌的灯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N城也都不是N城。
车不知道开了多久,还没有停下,程思瀚抱着手臂仿佛已经睡着,声音却忽然从帽子里沉闷的传出来,“six,你最后一次见到田六是在什么时候?”
“他出发去别墅前。”six用万年不变的语气说。
“不对,再想一想。”程思瀚说。
她的态度让汉拿好像重新看到了田六,那个看上去脾气不太好的侦探,只会用质问和否定的语气,说着让人气的牙痒又无法辩驳的话,实际上是一个相当温和的人,只是不擅长,或者说不会表达自己的温和。
800说那是一种应激机制,田六是伸着浑身的刺全副武来到N城的,他的眼里N城遍布陷阱,全是敌人,让他不得不努力的包裹防卫住自己,自然也不存在善意可言。
平心而论,汉拿喜欢那样的侦探。足够冷静,足够克制,也足够强大,背负的起任何流言和污蔑,不像程思瀚,总是看上去脆弱的不堪一击。
“还有你,汉拿。”程思瀚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窝在副驾驶座上,冷声开口,“我无法信任你,我想800把你踢出这个故事是有理由的,飞行员,你始终不在我们的童话里。”
“因为800是个自以为是的白痴。”汉拿笑了一声。
“显然田六认同了800的判断。”程思瀚这时候忽然伸手摘下帽子,汉拿也停下车,叹了口气和她对视。
“我要怎么证明自己呢?大小姐?”汉拿用无可奈何的口吻问道。
“谢谢你去救我,虽然没帮上什么忙。”程思瀚说出的话显然让汉拿愣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不用谢还是直接忽略过去,不过程思瀚也没给他机会,重新把帽子扣到脸上,接着说,“你不用证明什么,田六比我想的信任你,继续开车吧。”
汉拿猛踩了一脚油门,好像这样就能让毫无准备的程思瀚一头撞到车窗上一样,然而安全带打败了他的幻想,他只好老老实实的继续开车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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