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窗口前的队伍排到了门口，每天中午都是这样。动作慢一点的学生，只能选择一些剩下的很难吃的菜色。

    齐铭和易遥站在队伍的最后面。齐铭探出身子望了望前面依然很长的队伍，微微叹了口气。倒是易遥，无所谓地站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隔着一行差不多的位置，站着唐小米。

    许暖站在食堂门口，看着拥挤的食堂，叹了口气，转身向旁边的小卖部走去，打算买点面包垫一垫。

    最后一节课因为出现了波折，所以老师也只能以拖堂来弥补被损失的时间。导致出现在这样集体排在队伍很后面的情况，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几分钟后，唐小米就扬着灿烂的笑容，把饭盒递给了队伍非常前面的男生。不知道是哪个班级的，笑嘻嘻地接了过去，并且详细地询问了需要什么菜色。

    易遥别过脸来，正好对上齐铭看过来的目光。

    食堂墙上的大挂钟指向一点。

    人群渐渐稀少了。窗口里的师傅收拾着被掏空的巨大铝盆，咣当咣当的声音有点寂寥地回荡在食堂巨大的空间里。

    “对了，早上顾森西来找过你。”

    “谁？”

    “顾森湘的弟弟，你那天书包掉进池里不是和他一起么？”

    “哦。”易遥想起来了是谁，“他找我干嘛？”

    “不知道，我没问。”

    易遥刚要说什么，就朝旁边弯下腰去。过了一会儿抬起身来，扯过一叠厚厚的纸巾捂到嘴上。

    “你到底打算怎么办！”齐铭压低声音，有点恼火地问道。

    “你别管了，”易遥把饭盒盖上，“我自己有办法”。

    “你有屁的办法！”齐铭忍着不想发火，把头转到一边，“你要钱没钱，要经验没经验……我告诉你，你别傻啊！你要是打算生下来……”

    “你别傻了，”易遥挥挥手，不想再和他讨论下去，毕竟不是什么能摆到台面上来说的事情，而且谁知道空气里竖着多少双耳朵，“你要我生我也不会生。”

    “我想一个人散散步。”易遥对齐铭摆了摆手，自己朝教室走过去。

    其实也不太想回教室。唐小米那张鲜花一样的脸看久了真的忍不住想要往上泼硫酸。

    易遥从教学楼边上绕过去，教师办公楼背后有一条几乎没人的林荫道。

    易遥一边走，一边用手揉着右边额头。手指穿过头发可以摸到鼓起来的一大块，上面是已经结了疤的伤口。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直在脑海里回放着，像被人按下了无限循环的按钮，林华凤扯着自己的头发一遍一遍地往墙上撞。

    “易遥。”

    “你在老师办公室里干嘛？”易遥抬起头，看着窗户里的顾森西。

    “做试卷。”

    “你一个人？”

    “嗯，上次考试没去，老师罚我一个人重做。”

    “哦。”

    “帮我做。”

    “我为什么要帮你做？”

    易遥最终还是坐在窗户下面的水泥台阶上，把试卷摊在膝盖上。“先说好，我成绩也不好，如果做不及格，你别来抱怨。”

    “恩。”顾森西点点头，一只手肘撑在窗台边上，托着腮。

    “对了，”易遥抬起头，想起什么，“你早上来教室找过我？”

    “上回你的学生卡落在地上了，就是你书包掉进水里那天，后来我看见收书包里了，今天看见想起来了。”顾森西从口袋里掏出学生卡，伸手递给她。

    “等会吧，做完了你再给我。”易遥挪了挪，背靠着墙壁，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刷刷地写着一串一串的数字。

    “把试卷给我。”

    “我还没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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