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4章 过夜(第1/3页)  未鱼未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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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桑牵着马,在山中跋涉了一天,又累又饿。加上伤势严重,连薄芣苢都看不出来他不对劲,步伐有些迟缓无力,脸色苍白,脸上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无论是哪样,薄芣苢看关有些焦急,让他赶紧找个地方休息。石桑固执地摇摇头,多走一步他们就离黑甲骑兵远一点,薄芣苢就能多一点活下去的希望。他们走的小道太过偏僻,夏天雨水多,野草繁茂,只能隐约根据两边的灌木丛依稀辨别出小路的痕迹,路上到处都是泥水。石桑一脚又一脚地踩着泥水,终于在天黑前找一处山中猎户樵夫采药人山中过夜的小草棚。

    马安顿在一处避雨的岩石下,石桑拿着水袋干粮才一进草棚,拿中手中的火折子用尽力气说了声点火之后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醒人事。把薄芣苢吓了一跳,连忙连拖带拽把人弄进来,关上门。用油毡把唯一的小窗户给盖上,棚里就一片漆黑。草棚里还有些干柴火,薄芣苢摸索着烧起火堆。柴火虽然干燥,但不免因为雨水的缘故有些受潮,浓烟呛得薄芣苢直咳嗽,眼泪熏得直掉,却不敢开门散烟,生怕火光引来黑甲骑兵。

    薄芣苢折腾了好一会,火苗才燃起来。幸亏石桑是个军人,马背上一直都背着干粮和水袋,他已经习惯随时上马杀敌,随时能够休整自己。

    一摸到石桑,薄芣苢就感觉到他身上滚烫。在生死关头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想把外面的护甲脱掉,把衣服烘干,也可以让他散热。解开铠甲,一股浓生的血星味就涌上来。他穿着褐色的罩衫,薄芣苢一摸,隐约有血迹,赶紧解开,直接结实的胸膛上白色绷带上面已经被血浸透了。薄芣苢怔怔地看着地上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子,吓得瘫坐在地上,嘴边的哭声刚露头,下意识赶紧捂住,极力掩饰自己情绪。除了浸血的绷带,身上还有大大小小多处伤口,因为淋雨的缘故已经开始化脓。有些伤口是新伤压旧伤,身在归云城中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前方的战事比她听到还要惨烈许多,更遑论那些阵亡的士兵。

    以前石桑受伤总是轻描淡写说没事,说伤口很快就会好。在她看来,石桑永远是那个不会背伤痛压倒的人。薄芣苢没有想到,旧伤口还来不及愈合,新伤口就已经来了。石桑都受了这样重的伤,那么父兄对自己和母亲又隐瞒了多少呢?

    哭有什么用呢?死亡靠得如此之近,在这深山老林不会有父兄前来心疼,不会有母亲安慰。

    薄芣苢平复一下心情,眼下她要与石桑一起相依为命,擦干眼泪。把嫁衣的外衣下摆用簪子划出一道小口子然后撕成系条打成带子,把披散的长发辫成辫子系起来,套起袖子,这样行动就方便许多。什么漂亮礼节,眼下活命最重要。

    草棚里还有些基本的生活器具,瓦罐粗碗什么的,薄芣苢虽然之前没进过厨房,但回想起以前自己小时候与兄长淘气在望山亭搞烤肉的情形,还是能有几分印象。折腾好一会终于烧上了水,母亲说过生病之人不能用冷水生水。

    然后动剥下石桑身上的湿衣,把水迹擦干净,湿衣挂在火堆旁烘干,盖上油毡,额头上盖上湿布。忙活完这一切,薄芣苢觉得浑身疲累不堪。草棚狭小,只有一处干燥的草堆,石桑占去大半,她就靠在一边小憩。瓦罐里用接来的雨水熬开干粮成糊状,盛水的竹筒里装满了热水。石桑醒来就有水可以喝,有东西可以吃了。靠用茅草和树枝扎起来的墙壁并不舒服,薄芣苢却觉得浑身上下都松懈下来了。听着外面雨水拍打叶子滴落的声音,偶尔山风掠过树冠,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极了儿时母亲哼她入睡的歌谣。父母兄长,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云楚宜会一直等在东渡口等她去吗?她还能到达东渡口吗?她的未来又会怎么样了?想着这些让人烦恼的事,摩挲着手中的冰玉扇,这把扇子自从到她手里后从不离身。薄芣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能不能活过明天还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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