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独自一人立在树下,晚风徐来,吹得她衣摆簌簌,落英缤纷,落了她满肩的花瓣,有一片两片拂过她的脸颊,她轻轻闭上眼睛。
身后传来平稳的脚步声。
“晋王殿下走了。”
来人是赵修,他在离长歌一人远的距离里停下,嗓音听不出情绪。
长歌睁开眼睛,却没有回身,轻轻应了一声。
“你与你母亲的行事风格倒是如出一辙,同样的毫不留情,手起刀落,一分念想都不留……”赵修眸底几分苦涩之意,经年累月已经几不可察,“只是你想过没有,晋王才略抱负与秦王殿下可谓不相上下,你此时这般决绝,会不会将他伤得太重,逼得他豁出去与秦王殿下生死一战?如今秦王殿下危机四伏,怕是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再去对付一个晋王了。”
长歌唇角微弯,轻轻摇头:“不会。”
赵修诧异:“你为何会这样笃定?”
长歌徐徐转身,对上赵修的目光:“因为,他们是亲兄弟,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赵修闻言大震,太过震惊之下竟后退了一步,他不敢置信地盯着长歌的眼睛:“你说什么?”
“这是个天大的秘密,这世上除了舒妃、时陌、时照再没有别人知道,连我父兄都不知,还请义父定要守下这个秘密。”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赵修皱眉,脱口问出,话落立刻反应过来,“秦王殿下竟连这个也告诉你了?他对你可真是……难怪你这般决绝地要向着他。”
长歌低头一笑,没有否认。
这个秘密确实是时陌告诉她的不错,但却不是这辈子,而是上辈子。
上辈子,诸王混战,几个王爷互相残杀,几败俱伤,先后死去,最后时陌登基,唯有时照活了下来。可惜时照与时陌终究离心,在时陌登基后,时照就请辞归了乡野。
赵修震惊过后,心中想通前后因由,眼中不禁露出怅然又钦佩之色,叹道:“当年贵妃娘娘被奸人陷害,圣上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却不杀她而辱她。她身怀六甲,又带着秦王殿下,母子三人可谓受尽磋磨。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她腹中幼子是不堪折磨生生滑掉了,谁曾想她竟能在那般处境下还将孩子平安生下,托付给了舒妃养育。”
贵妃,是时陌的生母。
“是啊,贵妃娘娘大周第一绝色,品性纯良,德才兼备,尤其一手医术周济天下,救人无数。可恨最终却跟了懿和帝这种人渣,实在是遇人不淑。”长歌面无表情地说。
“长歌……”赵修脸色顿变,警惕地往四下看了看。
长歌讥诮一笑:“所以活该他被瑾贵人和凌非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啊,真是有因有果了。”
“什么?!”赵修瞳孔放大,又一次震惊不已,“你说什么?凌非与瑾贵人……原来,这竟就是皇上要我捉拿凌非的原因。”
长歌静静看着赵修:“原来义父一直都不知道……也是,被自己的妃子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是个男人都不好意思说出去。”
“那你为何又要让我知晓?”赵修神色一敛,深深看着长歌。
长歌抿了抿唇,倏然向赵修跪下:“求义父助我!”
赵修沉默片刻:“你想让我替你杀了凌非?”
长歌抬头,眸光定定:“不,我想让义父将他平平安安带回京。”
……
长歌回房后就独自一人静静坐在窗前,手指轻轻撑着额头,眸子微阖,不知在思索什么,竟几次眼角湿润,又被她迅速揩干了水气。
直到蓁蓁送来晚膳,她才睁开眼睛,打定主意一般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桌前。
蓁蓁正不解她今天是怎么了,就见长歌提笔,迅速在铺开的宣纸上写着什么。转眼间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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