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晴是一个没有什么情绪的人,便是常说的生性凉薄。
但她依稀记得以前自己并不是这样,似乎从一周前落水那天起自己才愈发对事物不感兴趣。说不上好与不好,只是却再没有过躲在房内抹泪的时候,那些忽视与对待不再很重要。
只是近日,她蓦然有了一股激烈的情绪,是在那天在宫道遇见富察傅恒时。
那天是个雨天,她在内务府取了长春宫的份例撑着竹伞往回走。
路上不时有洒扫的宫女走过,看见她匆匆停下乖巧地叫声姑姑。
皆是奴婢,称谓高人一等确实值得荣幸,以往她似乎是如此想。但此时除了觉得点头应付有些浪费时间,再没有多余的感触。
走走停停,路过拐角处,又听见一声,却是叫的她的名字。
“尔晴。”一个温润的男声。
循声看去,几步外檐下有一个侍卫在躲雨。这侍卫她是认识的,是富察家的少爷,富察傅恒。似乎她是喜欢他的。
目光略略扫过一眼,她以为她会如看皇后娘娘那般地平静,但触到他眼睛时,心脏却是陡然疼痛起来。
好想,杀了他。
那一瞬间,她心底就是一股强烈被背叛的愤怒和杀气。听见心声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似乎是想杀了这个往日她喜欢的人?而且她清楚这并不是因爱生恨,只是单纯地厌恶他,想看他死。
愣神的几息,男子已经走过来。
她却是听见他的问话,才猛地回神。
“我要去姐姐那,方便同路吗?”
傅恒的话很是温和,是很恰当的询问,眼睛看着她有些笑意。
但她听着,手中握的伞柄都有些颤。她没有抬眼,她真的担心自己看见他,就想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插进他的喉咙。
虽然这么做了也没什么,只是牵连家族的几百条命罢了,她如今也不怎么在乎了。
混乱的思绪下,她一时忘了困惑,为什么向来宫女保持距离的人,会这般不避嫌。
雨打在伞面上,很轻的“滴答”声。
静了片刻,她退了半步,将伞举高些盖过男子的头顶,道:“是。”
生命来之不易,他并没有得罪她,自己疯癫成魔也没必要牵连旁人。她还是想好好过日子的。
一路上,两人都很是安静。
他很高,尔晴需要将手臂举很高,不时便是酸软。但却是没落下来,更辛苦的婢女冬日里还要洗衣服,只是手酸些算不得什么。
身旁的人没主动说话,只偶尔瞥她几眼,见她似乎手有些抖,半路上接过了伞帮她打着。
曾经想过的场景,实现时却尽数成了煎熬。到了长椿宫,尔晴行过礼便是回了房间,她将自己的手掌掐出血了。
对于这个男人她似乎是一夜间从爱慕变成厌恶痛恨。
只是万事皆不遂人愿。越是厌恶的人,便是碰上的次数越多。
此后她常常能在皇后宫中看见富察傅恒。
也许是一旦厌恶,便看见许多缺点。这人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尤其是在对她的时候。有时好的过分,有时又格外地暴躁和莫名其妙。
现在他便是格外暴躁。
“茶有些凉了。”椅子上的人面色很不好,一向带着暖意的眼睛有些低沉,并没有尝一尝手中的茶,只拿了下,就砰地放回去。
屋子里的人都有些惊,他们并没有见过少爷生气的样子,因而便是这般不甚大怒的样子,也是十分让人注目。
“那就换一盏吧,尔晴。”高座上的皇后愣了了会,挥了下手,示意她退下。皇后也没见过弟弟生气的样子,但想想或许是朝堂上有什么烦心事,也没有很在意。
尔晴还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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