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萧璎,内心不由羞涩又委屈。羞涩的是乍见心上人,委屈的是自己却如此狼狈。
她挣扎起身,扶着一旁的山石,单腿站立,略略向他行了个礼道“小女见过飞将军,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将军丰仪,实乃快事。”
萧璎略略点头,并不问她是谁,只道“出了何事这般慌张?”
卫传芳本不愿说的,但因萧璎问了,竟不由自主地说了“去年我曾随父进宫,有幸得见官家一面。适才我和萧大夫人说了几句话,便和丫鬟去别处。谁知竟撞见杨国夫人和官家……”
她一语未了,脸儿先飞红了。显而易见,今日赴宴的人并不知道官家悄悄来了。
萧璎见状,忽地明白是什么事,便面无表情地颔首“你不必说了。今日你没见过我,这件事,你也没见过。知道了?”
卫传芳知道厉害,连忙颔首道“知道。”
萧璎又去了郎君们作耍的地方,被一群人问他去哪儿了,只因他气势凌厉,身份地位都在那儿,是以虽众星拱月,却没人敢灌他酒。
卫传芳见萧璎并不多搭理她,有些失落,可一颗心还是“嘭嘭嘭”跳个不停。如果能嫁给萧璎,是多扬眉吐气的一件事?往昔看不起她、作践她的那些嫡出的兄弟姐妹,都要羡慕她,甚至巴结她。而她的生活,必然会如繁花锦绣一般鲜艳亮丽多姿多彩。
她靠着山石小憩片刻,她带的丫鬟总算是找到她了,见她这模样,只和杨国夫人府上的俾仆说摔了一跤,便请医延治。
牡丹宴罢,归家后,萧璎上前,先扶了安定侯夫人下车,又去扶陆之韵。就在下车的那一瞬,陆之韵掐了下他的手臂,似笑非笑道“二郎好风采,不过赴宴一次,便有数不尽的女郎倾慕,便是连近两年最负盛名的卫大娘亦倾心于你。”
萧璎皱眉“卫大娘?谁?”
陆之韵衣袖一摆,单手背在身后道“等将来你和她成了亲,便知道了。”
安定侯夫人见萧璎和陆之韵靠得太近,便紧蹙眉头,咳了两声。陆之韵向安定侯夫人行了一礼,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安定侯夫人则把萧璎叫进了自己房间道“你和韵娘,不论从前如何,如今她既是你的长嫂,你也该避嫌了!”
萧璎直直地看着她,问“当初韵娘为何改适大哥?”
安定侯夫人沉下脸来“此事你不必管了,你只需知道她是你的长嫂!”
萧璎道“你们瞒得了我一时,瞒得了一世么?是为大哥冲喜罢?”
提起萧珏,安定侯夫人心内仍旧难受,丧子之痛还未过去,还要操心陆之韵和萧璎,怕他们有不才之事,这桩桩件件都令她心力交瘁。
她疲惫道“不论如何……”
她话没说完,萧璎便直咄咄地问“韵娘从小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就不心疼心疼她么?”
安定侯夫人扬声“我能怎么办?再心疼韵娘,我能看着你大哥去死?”
萧璎不说话了。
安定侯夫人哽声道“事已至此,是你们没缘分。如今你已是二十有一的年纪,别的郎君这年纪儿女都好几个了,你也该定亲了。先把人家定下,等明年你服丧期一过就成婚。”
萧璎道“我不成亲!”
安定侯夫人了然地盯着他,疾言厉色道“你还想着韵娘?”
萧璎正色道“三年前我决意要去边关,已负过韵娘一次,再不会负她第二次。她不能嫁我,我便是终身不娶又如何?”
安定侯夫人蓦地将手边的茶杯掼在地上。
“啪——”
她指着萧璎痛心疾首地喊道“荒唐!你这是要逼死我!”
萧璎不紧不慢道“您若果真有不测,您前脚走,后脚我就跟着您,到地府再报您的生养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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