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真离了济宁一个多月,自然堆了不少内外杂事要处理,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赶紧去潘氏处献殷勤,潘氏却不怎么理她。苏妙真只能日日往潘氏跟前凑,晚间方回府,只是陪着造甜酱豆豉、舍佛豆儿、做善事。
苏妙真又涕泪交加地形容了朱老太爷离开人世的情形。潘氏虽然唏嘘,但却认为朱老太爷算不得苏问弦的外祖,苏问弦为他守孝其实不妥。
苏妙真对此种等级身份压过血缘亲情的规矩极为不屑,难免漏了一点痕迹出来,只把潘氏又气了一回,训了她半日。幸而一到正午,卫若琼领着小姑子等人来拜见潘氏,随即漕河两院的数位属官女眷也来拜见——原来是卫若琼被许了金陵本地人家,明年初就出嫁,故被接到济宁暂住数月。
且因着年初漕督移驻淮安府,济宁府最大的官员便是河督,但顾明远吃睡都在黄河工程边上,是以日日都有人过府来向潘氏献殷勤。
苏妙真对卫若琼陈玫两人都不感冒,跟陈玫勉强聊了会儿,正在着急上火间,绿意却进来笑嘻嘻说,顾长清中午回了后宅,不想一个人形只影单地用饭,一定要苏妙真回去陪他。
苏妙真自是大喜,在一干女子们或艳羡或嫉妒或感叹或其他意味的目光下款款提裙,起身告辞。她刚跨过门槛,就听得有人在身后感慨了句“顾知府跟苏宜人好生恩爱”,越发志得意满,回府欲要夸奖顾长清,却没见着他人,晚间才知道因着陈宣去往扬州等地巡视到如今还没回来,漕上便有几件事请示他。
苏妙真不免疑惑,问他既然有事,何必还差人寻她回府。顾长清问她要了几个的香吻,方搂着她一面亲一面解释道:“我一听漕上的人提起卫氏陈玫在排军的护送下去了河院,就想着你跟她俩合不来,在那儿待着肯定难受,当然要赶紧把你弄回来。”
苏妙真见他替自己处处考虑得周到细致,心中甜蜜至极,腻在他身边撒了好一会儿娇,最后方看着顾长清轻轻笑道:“再有五日就是我生辰,那日我也不打算宴请任何人——”
“所以,你提前把要务都排开,二十的中午就回房来吧……”
因苏妙真在生辰那日跟顾长清约好,就早数日跟济宁府的诸位女眷都打了招呼,本以为能省却一桩麻烦,却没料到那些女眷堂客们反而提前两日就过来拜见送贺礼,
只让正忙着盘春季账簿的苏妙真哭笑不得,赶紧换了衣裳前去接待。贵重的寿礼她一概不要,捡了些常见的吃食绢缎摆件等物收下,便谢过诸府女眷,吩咐厨房准备几桌菜,要留众人在后宅用饭。
让她意外地是,没多久,卫若琼居然也携了陈玫等人来给她贺寿。苏妙真与卫若琼如今面上也算甚为融洽,外头的场合上遇到了都能客客气气地聊起来。
但两人究竟有过节,互相都不喜对方。故而苏妙真却没料到,卫若琼在早早打发人送了贺礼后,居然还能上门拜寿。
各家堂客都被引到后宅里的花园凉亭花等处玩赏,苏妙真瞧着卫若琼隐约不屑的神色,又瞅一眼亲亲热热笑着的陈玫,给侍画侍琴使了个眼色。
顷刻间,侍琴侍画便捧着描金彩漆托盘,奉来细巧点心与上好新茶。卫若琼陈玫二人点景用过,三人又有些客套话要说,
此时已过立夏,天气渐热,苏妙真因摇着纨扇笑问:“算起日子,陈大人也快回来了吧。”
巡漕御史官衔不算高,但职责繁杂重要,能管理监督漕粮转运、检选运弁、漕船修造、查验回空、督催漕欠、疏运建闸等漕上要事,故而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是在漕河上来往巡视。
而陈宣的辖道乃临清到扬州,每年的一月末二月初就得动身巡查,如今是四月末,夏粮装运已毕,陈玫又来了济宁,陈宣作为哥哥,自是得及早归来。
“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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