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暂缓亲事。
这一系列闹剧下来,卫家的事儿就成了吴郡第一热门的话题,只让蓝湘几人连称解气。
卫照玉临走前留了一封书信,里头提起她不愿为妾替人生养孩子,又已经有了心上人,故不孝含愧离去。苏妙真从赵越北处打听到这书信的内容后,就心中大悔,只恨自己没能及时和那姑娘说开,让那姑娘不得不选择私奔。
苏问弦瞧出她的情绪后安慰她说,这都是卫老太君和夏氏过分偏心所致,与苏妙真毫无干系。
苏妙真心中明白,却仍旧为此叹息,但她并没有为此心烦意乱太久,因初八晚上一回官署,就听说文婉玉没能出席原是因突地腿脚浮肿,浑身害疼。苏妙真知是孕期正常现象,仍旧放心不过,就去吴王府陪了两日。
而十三又乃绿意出嫁的日子,虽是早有准备,苏妙真作为绿意的娘家人和主婚人,仍忐忑不安,唯恐哪里没办好。她脚不沾地、日夜颠倒地忙了几天,终于在五月十三风风光光地将绿意嫁了出去,前衙后宅都开了流水席面,热热闹闹地宴了宾客。
前衙后宅的鞭炮碎屑还没被彻底打扫干净,被派走的顾家奴仆就星夜兼程地从金陵回来,报说陈顾两家在初十那天请了族老,开了祠堂,将陈玫认作顾家三房的义女。
苏妙真听了,放心之余更有几处疑惑,但她并没有问,替顾长清研磨完毕就要从书房出去,却被顾长清叫住。
辰中的日光已然明亮,顾长清亲笔写下的书信回帖被他齐齐整整摞在案桌角落上。因苏问弦一大早就被赵越北叫走,说是有事相商,苏妙真就没法儿喊苏问弦当个挡箭牌,又见顾长清是一副要与她促膝长谈的模样,莫名心慌心虚。
顾长清没穿官袍,着了藏青暗花单纱袍,银镶松石腰带下拴了火镰套、槟榔包和一条汗巾子,正是苏妙真四月底给他绣的那条。
他这身打扮倒比先前显出了几分俊介潇洒,苏妙真磨磨蹭蹭半晌,才走到他跟前低头道:“绿意今儿好像要进来奉茶呢,你有甚么事?若有,就快些说吧。”
顾长清笑了一声,道:“妙真,绿意回门得是三日后,你记错了。”
苏妙真轻轻地哦了一声。又是一阵让人难耐的沉默,顾长清突地拆开两封密信,推到苏妙真跟前,起身走到她身后。
苏妙真将那两封信看了,里头说的是钞关、织造衙门和应天巡抚等处的事,是顾长清叔父工部左侍郎顾鼎在说乾元帝虽对顾长清有所偏颇信重,但顾长清也不能掉以轻心,别让应天巡抚逮着机会,在钞关三本账里头做成了文章,拿浒墅关上年征税银减少来攻歼顾长清。
但说实话,顾长清自己就懂数理,那林师爷更是钱粮师爷里的好手——她曾在卧房见过被顾长清遗落的账本副册,没忍住好奇心悄悄翻过,知里头的每笔账都记得极为精细,让她都挑不出错儿——所以顾鼎倒不用替侄子操这番心。
苏妙真再看,里面更劝了顾长清,将这织工闹事织造亏空的案子尽量限制在吴郡范围内,言语虽含糊,苏妙真却也明白这是在提醒顾长清,别将这案子查得太深——否则苏杭宁三地历任织造都得千方百计地出来阻挠。更别提还有被牵扯到的皇子们。
宁臻睿是贤妃所生,贤妃和皇后一贯交好,若宁臻睿发觉了这里面牵涉了五皇子,或许又有一番争斗,而宁臻睿又曾在南苑遇险……
苏妙真沉思了会儿,忽听见碗碟相碰的动静,回身一看,原来不知何时,顾长清吩咐人将早饭摆进了书房外间,有奶皮子,碧梗粥,燕窝熏鸡丝,芙蓉酥等。
她将这封书信捏在手心,跟着顾长清落座,偷偷瞄顾长清一回,不由眨了眨眼。心道顾长清以前是跟她讲一点衙门上的事,但倒没像这回一样,连外头的信件都直接拆给她看。
顾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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