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皂旗绣幢的行人,一路吹吹打打,喧闹不止,嬉笑不停。
因极热闹,便是路远,苏妙真也没觉得,走了半日,突见那万山之中有一孤峰拔起,盘旋山势而上,隐隐约约能见山路上人头蚂蚁,挤得密密麻麻。便知快到了。
苏妙真望回苏妙娣,见她神思不属,笑道:“姐姐,这样的热闹,你不来瞧一瞧。”
苏妙娣瞥一眼那纱窗上的小洞,啐一声道:“仔细我告诉娘去。”她虽面带笑容,但苏妙真仍能瞧出那笑容下的心不在焉,便拉了苏妙娣的袖子,揣测问:“姐,你是为了快要出阁担忧么。”
苏妙娣五月初四出阁,没个几天了。但王氏怕她紧张发闷,便做主让她也跟来妙峰山进香。
“其实姐姐出来散散心是很好的,等嫁了人,咱们姐妹再一起这样相聚可就难了。”苏妙真趴在苏妙娣腿上,顿时也有些难受,揉了揉眼睛,闷声道:“我真舍不得你。”
苏妙娣微微叹口气,拍拍苏妙真的脊背:“姐姐何尝舍得你。”苏妙真仰脸去看,见苏妙娣秀丽的面庞上带了些忧虑烦闷,见她望来,苏妙娣笑了笑,道:“好在魏国公府在京,若父亲能一直留任刑部不外放,赵家那块也不调走,咱们便可以常在一处。”
苏妙真点点头。当下也没心思往外瞧热闹,尽力逗着苏妙娣说些话,两人闲絮着,突听后面车队里金姨娘的叫骂声传来:“仗着肚子就欺负到老娘头上了,给她八人大轿原是太太的赏赐,她倒敢先指使着轿夫越我的位……”
又是一阵喧闹嘈杂。苏妙娣秀眉一皱,重重在窗扇一敲,喊来骑驴陪侍车外的一婆子,隔窗吩咐道:“让周氏金氏收敛点,许她们出来进香是太太的恩典,但若敢在各府奶奶面前闹,我也不回太太,立时打发她们回府。”
那婆子忙不迭地骑驴往后吩咐去了,不一时,果听后头寂静平息下来。
周姨娘因坐胎七月,大夫又说胎稳,她憋了半年足不出户,一听要往妙峰山进香,便往苏母那里唧唧哝哝,也不晓得说了些什么,苏母仍是答应下来。王氏把自己的八人大轿让了她,还安排了府内供奉大夫随从,又拨了几个丫鬟路上伺候。因带了周姨娘,王氏不好偏留金姨娘曲姨娘在府,便也拨了两顶小轿,让随来进香。
这会儿多半是金姨娘眼红周姨娘的待遇,借着越轿开骂。苏妙真摇摇头,还没接着把笑话讲完,就听外头马蹄声响,两名小厮扶车回话,说前头有下处,请她们歇息用饭。
一时回话完毕,两小厮打马去了。
苏妙真坐于车内,从孔中一瞧,果见各府车马岔出了大路,远离了人烟,往路边一山庄停了。
各府小厮男仆们拦在路口,拉了帷帐断住庄人。山庄朱门绣栋,虽落于乡野,四下散许多农居,但仍收拾得极为齐整,看门的婆子苍头早迎了出来,给众位夫人见礼。
傅绛仙拨开人群,道:“这是我们家的庄子,大前儿我娘就打发人来收拾,就为这两日往返下脚。”叹口气道:“凝秋真是倒霉,怎么说病就病了,该不会是三天前我和她吵嘴,她故意不来的吧。”
“凝秋不是那样记仇的人,你别放心上了。”苏妙真一跃而下,一壁伸手扶苏妙娣下车,一壁扭头笑道。说话间,随带的丫鬟们早涌上来,伺候着众人进庄门内。这山庄虽三进大小,但每一进都极为开阔。
苏妙真四下扫了扫,一名男子也没瞧见,不由疑惑:“我记得我哥他们也跟来了,人呢?”
文婉玉笑道:“男女六岁不同席,这里丫鬟小姐一大堆的,你哥哥还能来这儿歇?一定是在附近的哪个庄子上留了。”
苏妙真恍然大悟。赵盼藕站在不远处听见了,闻言轻轻跺脚,大为遗憾。
苏妙真携手苏妙娣、文婉玉、傅绛仙,叫住赵盼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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