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洪先生,以及李小姐,请抬头。”
洪洋起听见了那个声音。与过去那几天的噩梦开始时的语句完全相同。声线清和,还有些柔软,骨子里带着三分礼貌的谦让。换在平时他一定会回以一口唾沫来嘲笑这个说话的娘炮。没有什么是圈子里的【疯狗】不敢做的。
可是如今他不敢。
他不敢。
洪洋起缓缓地抬起头,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微笑的男人。男人石黑色的长发在耳后绑成马尾,唇形饱满而锋利,嘴角似乎天生就是微微翘起。他看上去应该去拍美妆广告,而不是站在奇怪的囚室里。然而洪洋起没有这样的遐思,男人微翘的嘴角让他突然想到蝙蝠侠里那个把自己嘴巴划开的小丑。
他轻微地向后退了退。没有退成,他的后背碰到了尖锐的突刺状的金属。这个白色的房间与精神病院里的防止自残患者发病的特殊禁闭室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代替软垫的是钢制倒刺,覆盖着所有的墙壁——是的,包括天花板和地面,洪洋起之前一直双膝跪在唯一一块一平米的空地上。而让他浑身发冷的是,男人每次拜访这间囚室都是走进来。就是很普通的走进来,没有开启任何机关,踩着尖锐的闪着冷光的惨白色钢刺,悠闲的站在他面前。
“今天是什么?”洪洋起开口,他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洪洋起已经关在这里三天了,一直没有机会说话。这三天来他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跪在空地上,不敢让身体有丝毫的晃动,以免自己栽倒在钢刺上。这个房间里没有光照,但涂着未知化学药剂的银白色金属让周围亮如白昼,洪洋起从来不知道明亮的光能给人比黑夜更甚的痛苦。他睡不着,动不了,明明肢体没有被任何刑具束缚折磨,精神却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每天的某个时间点他会听到这个男人的脚步声,然后洪洋起顺从地抬头,男人用打量牲畜的眼神注视他片刻,就像在确定是否发育良好。然后他会低语,几个意义不明的词语反复地在洪洋起耳边徘徊,很快洪洋起就产生了幻觉。男人走后,天花板会悬下一只装饮用水和排泄壶的篮子,洪洋起呆滞地把壶口塞到自己的屁股下排便,那种像牲畜般被注视的感觉如影随形。他听到男人在自己耳边的低语,无时无刻,很多时候他只想疯狂的扑向身旁的钢刺,让它把自己扎成筛子来个一了百了。但他又会瞬间清醒过来,祈祷着男人下一次的出现,祈祷着终结。
洪洋起只是个胆小如鼠的偷窥癖而已,他没有自杀的勇气。
“真没意思。”男人说,“自称疯狗的你,坚持三天就是极限。”
霍准叹气,他当然明白把人逼到极限就不好玩的道理。他喜欢观察人类清醒的在疯狂边缘挣扎,而不是让他们完全转化为彻底失去神智的傀儡娃娃。
“我的客户们想要享受这间房间还要付费呢。”霍准说,“你真不识货。”
这间囚室以前是他思考的地方,霍准在遇到沈畔之前一直在试图杀死他自己,于是有一天他画出了这个房间的草图。但房间建造完毕后他才发现这个囚室完全对自己无用——霍准没有痛觉,没有同理心,没有羞惭感,强光线对他的影响近乎为零。唯一能造成生理伤害的钢刺只能让他练练“如何在尖锐金属上寻找可以站立的完美支点”——没有痛苦的死亡有什么好玩的?死于自己制造的无痛钢刺也太逊了吧?
事实上,在这个房间里玩了几天,霍准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学着开一个杂技培训班。很快奇葩的属下们也发现了乐趣,在发现R和他的第N任女友在这里的空地上探索两|性|乐|趣时,霍准消毒之后果断将其移为工作用的审讯室。
没意思。
“你只需要替我完成一件事情,就可以离开。”洪洋起愣了一下,发出激动的呜咽。他忙不迭地点头,甚至伸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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