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

    “放给我听。”

    鲍勃说出这句话之后，伊莉莎不禁愕然，“什么？”

    他却压根没有在意伊莉莎的反应，径直地从座椅上站起来，朝着吧台的方向大步走去，衣摆随着他的不步伐大幅度地摆动着。没过多久，他就拿着一个手机回来。

    鲍勃将手机拍在伊莉莎面前的桌上，自顾自在椅子上靠下，缓缓地吐出一口烟，朝着伊莉莎扬了扬下巴，“放吧。”这时候他仿佛一下子就脱去了温和的外衣，成了媒体形容中那个怪僻的音乐人。

    亚当这时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朝着伊莉莎投来关切的眼神，伊莉莎对着他遥遥地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收回手，伊莉莎看着手机屏幕，深呼吸了一口。

    在一支歌结束之后，《Mistletoe》的旋律在酒馆里响起，伊莉莎将手机交还给老板，坐回椅子上，有些紧张地注视着鲍勃闭上眼睛。

    伊莉莎这时候觉得自己像是小学时提交作业之后，在边上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评价的那个孩子，她不知不觉就老老实实地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盯着鲍勃脸上每一下细微的表情变动。

    明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伊莉莎却好像挨过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当鲍勃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对上了伊莉莎那双满带着紧张和期待的眼睛。

    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对这首歌做出评价，而是问道，“你喜欢这首歌吗？”

    伊莉莎猛地愣住。

    鲍勃看见她的表情，“你不喜欢？”分明结尾语气是上扬的，伊莉莎却有一种他是在陈述观点的错觉。

    “我……”伊莉莎忽然觉得嘴唇发干，不自觉地舔了一下，“我只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发这一首歌？”鲍勃再一次追问道。

    伊莉莎沉默片刻，喃喃道，“因为迪奥需要一首歌。”

    “所以你喜欢这首歌吗？”

    兜兜转转，鲍勃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

    沉默片刻，伊莉莎却没有能够给出答案。

    她曾经一遍一遍听过，在录音室里打磨了无数遍才最终呈现出的歌曲正在她的耳边飘扬着，但是伊莉莎面对着鲍勃的问题却只能哑口无言。

    “我喜欢这首歌。”伊莉莎给出这个回答之后，又忍不住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鲍勃盯着伊莉莎的闪躲的眼神，随即低下头将自己手中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研磨着，火星子在灰烬里一闪而过。他头也没有抬地说道，“你还记得你唱过最痛快的一次是什么时候吗？”

    “决赛那一次。”伊莉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唱得是Refused的《New Noise》。”

    “什么感觉？”

    “就是觉得……明明站在舞台上，观众就在现场，但是我却觉得，周围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伊莉莎慢慢地组织着语言说出自己当时在舞台上最直观的感受。

    鲍勃听着她的叙述，嘴角缓缓地弯起，“这就足够了，记住那一刻在舞台上的感觉。”

    直到离开了酒馆，伊莉莎坐上汽车回去的路途中，还在不断地回想起鲍勃最后问她的那一个问题——

    “伊莉莎，你想要当一位单纯的歌手还是一位独立音乐人？”

    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街道边的风景在她的眼前飞速地闪过，伊莉莎抿紧了唇角，却没有注意到前排那一道隐晦的视线。

    ===

    伊莉莎坐在电脑前，深呼吸了一次，平复了一下自己心情，有些紧张地将鼠标移到那一条链接上，轻轻地动了一下手指。

    “咔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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