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城主府设了宴, 还是在一处新修的水阁设的,据管家说, 那处水阁正是引流寒潭水的必经之地,所以自带一番天然凉意, 比闷在屋子里用冰要舒服许多。
卢惊绿很给面子地把他老人家这番心思告诉了自己的朋友们。
怜星一个捧场道:“这里的确凉快极了, 叶城主有心了。”
邀月则不出意外地唱了个反调, 说比绣玉谷还是差了一截。
“绣玉谷是天然的山水造化。”叶孤城并不生气,还跟着夸了一句,“能与这样的人间福地作比,此处也修得值了。”
主人家都这么说了, 邀月便是再不喜欢他, 也不好接着唱反调, 更别说还有怜星在桌底下拉着呢。
宴是小宴, 没那么多讲究,再加上有两个话还说不完整的小孩在, 一顿饭下来,倒也称得上一句其乐融融。
宴后两个孩子接连困倦起来,大家也就各自散了。
散之前,邀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嘱咐卢惊绿道:“明日一早,记得来寻我。”
卢惊绿立刻绷紧了肩膀低头道:“……是。”
得了这句是,邀月才满意地跟上怜星走了。
姐妹二人出水阁的时候,卢惊绿好似听见怜星叹着气跟邀月在说什么, 不过夜风喧嚣, 她的关注重点又在不能让睡着的女儿吹风上, 所以没听清楚。
叶孤城比她在意,回去路上忍不住问她:“邀月宫主为何让你明日一早去寻她?”
卢惊绿面无表情:“练剑。”
叶孤城无言以对,也不好阻拦,只能接着问道:“什么时辰?”
“……和你一样。”你们沉迷练剑的人大概都觉得睡到那个点必须起了。
“那我叫你。”他轻声道。
卢惊绿其实已经养成了固定的作息,但听他这么说,还是下意识弯起唇角应了一声好。
回主院的路上,女儿干脆在叶孤城怀里睡熟了,卢惊绿怕惊扰小姑娘,便没有去接,直接让他一路抱回了屋。
回去后两人相继洗漱,不过比起两年前,都不自觉放轻了动作,以免吵到与他们只隔了两道帘子的孩子。
重新躺到那张熟悉的床上时,卢惊绿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叶孤城还在隔壁洗漱,她缩在被子里打量了一下垂在周围的床幔,发现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就好像她只是短暂离开了两日,而非两年。
可事实上,她真的一跑就是将近两年,期间重逢见面,还多亏了段正淳那幅堪称机缘巧合的画。
倘若没有那个巧合——
叶孤城从隔壁回来,一撩开床幔,看到的就是她仰在那怔怔出神的样子,表情五分茫然五分恐慌,看得他心下一紧,下意识脱口而出道:“怎么了?”
卢惊绿被他这一声唤回神,一偏头发现他已经坐了下来,眨了眨眼靠过去,一把抱住他劲瘦的腰,整张脸埋在他腰间,闷声道:“对不起。”
“嗯?”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一愣,不过身体的反应仍有留存,回神之前,手就不自觉地抚上了她后脑,再开口时,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到底怎么了?”
卢惊绿收紧了手臂,说就是对不起嘛。
他哭笑不得,手指穿过她尚存潮意的长发,道:“好,没关系。”
“……你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怎么就没关系了。”她又有点想哭了。
“不论是什么,都没关系。”他停顿了一下,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说完试探着将她扶了起来。
卢惊绿配合地抬起脑袋,手却不肯松开,依旧扣在他腰际,道:“其实我也每天都在想你。”
听到这句,他终于有点明白她之前为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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