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若那里出的岔子!
王若预备了毒|酒要谋害顾慈,却被她阴差阳错地送去做罚酒,入了赫连铭的嘴。
虽说毒不是她下的,可她却是直接害死赫连铭的凶手。
端看赫连铮护短的模样,要是知道真相,铁定不会放过她。
走投无路之下,她求到太妃娘娘面前。
太妃娘娘当场气掉好几根头发,给了她一巴掌,忙命人去找替罪羊,可还是晚一步。他们的人才刚到御膳房,就看见奚鹤卿领人,将王若和侍画捆走,挪送殿前审讯。
显然,她和堂姐就只能保一个。
太妃娘娘左思右想,最后还是选择了她,舍弃掉堂姐,随后又悄无声息地将那日在御膳房当值的宫人内侍一一除去,帮她用绝后患。
或许堂姐到死都还不知道,她不过是自己的替罪羊。
王芍心头一阵绞痛,泪水涟涟,晕湿淡青色眼圈。
因这事,她接连做了好几日噩梦,总觉堂姐要来索命寻仇,夜夜睡不安稳。才十五岁年纪,却闹得形容枯槁,跟八十岁的老妪似的。
“你可知,哀家为何要选你?”
王芍身子颤了颤,心头有个大概的猜想,咬了下唇,叩首道:“侄女不知。”
王太妃哼笑了声,揽镜整理发髻,目光透过镜面,冷冰冰地瞧过来。
“在哀家眼里,你和王若都还不够格,别说跟岑清秋比,就是顾慈,你们两人凑一块,也扳不倒她。”
王芍攥紧拳头,又慢慢松开,语调平平地道:“太妃娘娘看人一向准,侄女全听太妃娘娘安排。”
王太妃眼里这才有了点笑模样,“可至少,你比王若沉得住气,不会无视哀家的话,四处给哀家惹事。如今我们王家虽遭了大难,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哀家还有一口气在,就要跟他们斗到底!”
烟火忽而大盛,映亮她半边容颜。
双目圆瞪,眼角的鱼尾纹宛如刀斧凿刻上去,根根凛冽分明,牵动面肌,整张脸都变得格外狰狞可怖。
王芍心头大蹦,慌忙垂眸不敢看。
一只手忽然伸来,捏住她的下颌,狠狠往上抬,她被迫再次同那双阴冷的眼眸对视。
“如今潞王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只有他登基,我们王家才有复兴的可能。眼下王若是没法再做潞王妃了,不如你嫁过去可好?”
轰的一声,大红色烟火在夜幕中碎开,星星点点的光四下飞溅,好似夜空霍然吐出的一口血。
“太妃......娘娘......”王芍眼圈腥红,泣不成声。
王太妃也不逼她,翘着兰花指,点了下南窗外头。
“还惦记着你的太子殿下呐?人家现在可正忙着跟自己的心上人颠鸾倒凤,醉生梦死呢,哪里还有功夫搭理你?”
“哀家也不怕把话说得更难听一些,戚北落打小就不大认人的脸,你把他放在心尖尖上,他可未必知道你是谁。”
这话好像一把刀子,直接将王芍的心捅了个对穿,过去所有的旖旎美梦,都同这漫天烟花一道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芍擦了擦眼,整理发髻衣裳,双手交叠在地,额头抵住手背,郑重行了个大礼。
王太妃心底的大石松了些,长长出一口气,唤宫人再去备两碗养颜汤,其中一碗赏给了王芍。
觑了眼她的妆容,王太妃又忍不住拧眉,“回去换个梳妆打扮的宫人,别再扮什么顾慈了,扮也扮不像,还是做你的王芍好了。”
王芍眼眸微微暗淡,闭了闭眼,只恭敬道:“是。”
*
翌日顾慈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早过了上朝的时辰,而戚北落还窝在她身边,睡得七荤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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