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人,有七情六欲,会喜怒哀乐。
换成谢子鸣之流,他或许就没这种苦恼,毕竟层次悬殊。可裴行知不同,他是这世间唯一能与他齐名的人,他才会感到有压力。
有压力,难免患得患失,才会生出自卑。
而自己,竟到现在才发现。
顾慈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埋首于他掌心,合眸轻轻磨蹭着,“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选你。”
颊边那只手,猝然颤了颤。
女孩眼神干净澄澈,纤尘不染。戚北落心头奔涌过一阵狂喜,咳嗽了一声,矜持问道:“为何?”
顾慈轻笑了声,没有说话。
为何?她也不知道,或许是前世,他的眼泪,早在她心头开出了花吧。
若要说得现实一些,那时候,顾家早已落寞,裴家明明知道,却还无动于衷,裴行知也只是明哲保身,置身事外。
只有他,甘愿冒着失去太子之位的风险,为她报仇。
可这些不能告诉他呀,就算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
顾慈忖了忖,缓缓吐出一口气,仰面凝望他。
“这个答案太长了,我一时真不知该从何说起。索性日子还长,倘若我一年回答不上来,就用两年来回答;两年说不上来,那就只好请你慢慢等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你可准备好了?”
红烛摇曳,有温暖的气息,从两人紧握的手上传来。
戚北落望着她的眼,那里有他自己的身影,也仅有他的身影。
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彻底落下,方才还迷蒙的眼瞬间清明如墨玉。溶溶月色下,他捧起她的脸,低头啄了下她唇峰,额头相抵,柔声回道:
“我已经准备了二十年了。”
笑的丝缕从他唇角漫延至眉梢,顾慈看呆了片刻,忍不住跟他一块笑。
这辈子最大的秘密都说出来,从此再也没什么能阻拦在他们之间。
她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啃了下他英挺的鼻梁,起身要退开,却被一双臂膀缠住,又往怀里带了带。
她愕然抬眸,戚北落左右瞟着眼,支支吾吾道:“那......那......你准备好,做真正的太子妃了吗?”
一句话,仿佛在温热的空气里丢入一颗火星,屋子里的气氛瞬间烧着。
圈着她的臂弯渐渐滚烫,挑唆着顾慈的心,跟着一块蹦跳、燃烧。
她忽闪着眼睫低头,嚅嗫道:“我......我准备得......没你久......”
戚北落扬眉,垂眸看去。
小姑娘咬着唇瓣,脸庞红红,宛如海棠无意沾染春雨。他明明没有喝酒,却已经醉得一塌糊涂。
他咳嗽一声,手一点一点往下游移,停在那做工繁复的裙绦上,心早已成了脱缰的野马,面上却还故作镇定。
“无妨,我教你。”
谁教谁?他屋里不是......连个人都没有吗?
顾慈诧异地看他,两眼真诚无比,“你会?”
来自灵魂的拷问,这该怎么回答?
男人的尊严逼着他点头,可良心却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他没事为什么要说这个,给自己找罪受?
“咳......”戚北落别开头,大着嗓门,回道,“这......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就......”
屋子内的熏香,好像比刚才更浓了一些。龙凤喜烛摇曳生姿,烛光透过他的耳朵,在帐内浮开水一样的艳红光晕。
“反正......我们一起学呗。”
说完,他一把扯下帐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还懵懵懂懂的小家伙扒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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