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写着“谨以此表达我的歉意”。
没有署名,但是陆浅衫的笔迹傅忱怎么会不认识。
傅忱还没打开这封信, 心里对卡上有多少钱却一清二楚。
陆浅衫的存款不会瞒着他, 毕业前, 她刚取出一笔稿费,存款预计四十万上下。
她定然是把所有积蓄都赔进去了。
傅忱希望陆浅衫没有这么傻, 他拆开信封,掌心掉落一张绿色的农行卡和一片便签。
“我请人估值了春日夜宴图笔筒, 在三十万上下,这四十万代我父亲赔偿和道歉, 请您务必收下。我知道金钱和道歉都无法弥补发生过的伤害, 但还是要致上我最深的歉意。
对不起。
关于古董的认识有限,如果笔筒价格超过估价, 请联系我另行赔偿,密码在卡背面, 电话180。陆浅衫。”
薄薄一张纸,傅忱几乎要捏碎了它。
明知道他妈妈不会收,陆浅衫还是送来了。
明知道钱不会被取走,面临无钱手术的困境, 陆浅衫从没想过暂时支取。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傅忱半跪在地上,胸膛里仿佛有岩浆在炽热翻腾,灼烧他的五脏六腑。
陆浅衫不傻,因为她对傅忱爱得太深, 所以重视他家人的丁点看法, 她怕自己出尔反尔的暂时支取行为, 万一被林映知道,再落一个言而无信的印象。
哪怕这个可能微乎其微林映说过不要赔偿,也不会稀罕儿子前女友的赔偿。
尽管他们已经分手了,陆浅衫仍然那样在意。
她想尽可能地证明,和陆浅衫谈恋爱,不是傅忱的失误,作为两个独立的人格,他们互相吸引,而与出身无关。
这些傅忱都知道。
他清楚得仿佛陆浅衫亲口说出,正因为这样,他感到痛苦和无尽的心疼。
林映在楼上,听了半天没有听见傅忱出门的声音,不由得下来查看。
“你还没走,坐在地上干什么呢”林映打着呵欠,打开客厅的大灯。
屋里瞬间灯火通明,把外面晦暗的天色照得更暗了。
傅忱微红的眼眶也无所遁形。
大抵正常母亲都看不得孩子在哭,林映疾走两步到傅忱前面,“怎么了”
傅忱“浅衫她”
林映打断他“你以为还是小时候,哭一哭就能得到想要的吗”
她嘴上这样说,但其实傅忱小时候很少为了要什么东西而哭。她的儿子是理智的,聪明的,想要的从来都有办法得到,两岁时就能说得头头是道,清晰地表达自己的需要。
因此,看见这样的傅忱,她是心软的。
更别提,摊牌之后,她跑到网上去翻那些旧事,完全看见了另一面的傅忱。
护短、强硬,以及崩溃时的样子。
傅忱收拾了情绪,下一刻便面色如常地把他妈扶到沙发上坐着。
“虽然隔了两年,但这是浅衫给你的信,很抱歉我把它拆了,但我希望你看一眼。这四十万她”傅忱顿了顿,“浅衫她真的很不容易。”
短短几行字,扫一眼便完了。
林映久久无言,她问傅忱“你是不是想说,这四十万本应该是她的手术费”
“我没有这样说。”傅忱解释,他的本意不是给他妈妈压力,“没有什么是本应该的。我还可以说,要不是我不死心挽回,她也不会在去音乐厅的途中出车祸。这是她的选择。”
傅忱“是她爱您儿子而做出的傻逼决定。”
林映讪讪的,她捏紧了手里的便签道“我说了不用赔偿,你和你姐小时候打碎的东西还少吗,她那时还是你女朋友,我怎么让她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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