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二夜, 亥时人定, 万籁俱寂。
严阵以待的缙质子府尚未等来登门搜宅, 倒是先等来了三位身份不明的黑衣蒙面人。
他们实在很不走运, 也实在是低估了缙质子府的防御, 还未上墙就被十二卫分别一箭洞穿左腿,齐刷刷跌在墙外嗷嗷叫。
飞星凑到其中一人身边, 以脚尖踢了踢他腿上的箭羽,在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蹲下,疑惑挠头“你们几个什么玩意儿干嘛来的”
岁行云也是不解,跟着蹲下, 一把扯开那人蒙面的黑布“问你话呢。”
那人痛得五官狰狞, 答话却很干脆“国都尉缉拿的采花贼, 还能是干嘛来的官府悬赏五十金呢。”
这年头,采花贼都如此嚣张的非但自报来路,还巴望着被送官
岁行云与飞星皆未料到这一出,面面相觑。
岁行云蹙眉, 看着飞星将他们的蒙面黑布一一扯开。
前两个都是生面孔, 但第三位左鼻翼处有粒苍蝇大小的痦子, 这人飞星可就面熟了。
“哟, 我可见过你。国相之孙齐文周的随护。怎的改行做起采花贼来了”
那人倏地一惊,面色惨白。
飞星眼底烁了烁, 拍拍手站起来, 凑到岁行云身边, 轻声道“我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
岁行云茫然指指自己“冲我来的”
“本该是蔡王与卓啸之间的角力, 齐文周大概是浑水摸鱼,对你贼心不死呢,”飞星心中已大致有数,从容许多,“还记得春日里坊间曾有缙公子妻岁姬悍妒的传言么”
“有点印象。后来出了薛公子二夫人那桩事,闲人们才忘了我这茬,”岁行云单手叉腰,若有所思地皱紧了眉头,“齐文周他做什么总跟我过不去”
“他哪是想跟你过不去分明是想跟你过去下,”飞星嗤之以鼻,“那时他让人推波助澜毁你名声,无非就是想让公子在众口铄金之下,因颜面有损而对你心生厌弃,盼着你被休弃赶出府呢。届时你走投无路,他再出面一番关怀,你不就成他囊中物了”
岁行云实在不明白齐文周那人在想什么。
当初他与家中长辈同上希夷山,本是要向原本的岁十三完成“请期之礼”。
却耐不住水性杨花的狗德行,被她的堂妹岁敏暗中勾搭上,还被“捉奸在床”,临到头改娶了岁敏,还逼得岁氏族长不得不以八字并不相合的岁十三来应许李恪昭这门婚约。
过后却又频频生事,想让重新将岁十三收入囊中这人什么毛病
“你的意思是,这三人是齐文周故技重施”岁行云道。
飞星点头“八成是。我估摸着,他是想趁搜宅的人上门时让这三人被生擒。如此一来,或许明日城中就会有缙夫人被污清白的消息流传了。”
“呵,王八蛋齐文周,”岁行云咬牙冷笑,“那看来,今夜蔡王伯非来不可,否则我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
“这三人先交给十二卫,搜宅之人想必很快就到,你去府门前顶一阵,”飞星自也想到了这层,急急道,“我这就去与明秀一道将蔡王伯田之道给你烧过来。”
岁行云瞥了瞥地上三人,口中没好气地冲飞星笑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叫给我烧过来我是升天了么”
语毕转身,匆匆往府门前去准备“迎客”。
待她走远,飞星立刻发出鸟语哨,墙角树梢上立刻有十二卫之一的伏虎蹁跹而下。
“让他们说不出话,写不了字,但得活着。”飞星交代完便大步狂奔。
伏虎对着他的背影翻出一对极其醒目的白眼“你直说毒哑、挑手筋不就完了”
飞星头也不回道“你星哥好歹也是读过点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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