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进书房去磨墨等您。”
跪两个时辰背书的惩处已算轻的,但岁行云这副身躯从前毕竟养得娇些,她进西院也才没几日,哪能如上辈子那般扛得住事
两个时辰跪下来,缓了方才那顿午饭的功夫,她的双膝便慢慢有了灼烧感,继而逐渐肿疼。
她先前一直笑闹,就是怕李恪昭发现不对劲会强令她回房躺着。
早上半日的习武已被罚跪耽误,若下午的识字也泡汤,今日一整日都浪费了,这可不行。
她并非逞强,实是急迫。她没有太多光阴可虚掷了。
缙史上那段写得很明白,到明年秋,卓啸就会弑君篡国,并对李恪昭下手、撕毁缙蔡友盟宣战。那时李恪昭势必离开蔡国归缙。
回到缙国的李恪昭会面临什么,岁行云并不知道。
但她明白,归去后便是“缙王李恪昭”励精图治、壮大实力的潜龙阶段。
届时若她还是如今这般文不成武不就,只凭着质子时期这点小打小闹的“护主之功”,无论李恪昭是不是“卫朔望”,都不可能重用她。
所以现在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很金贵。
进书房写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的字,岁行云便觉出眼皮开始发沉发烫,眼神也隐隐有些聚不拢。
意志与信念高呼“我可以”,身体却表示“别闹了”。
她咬牙定神,又咕噜噜灌下半盏茶,感觉喉间那股往上冲的热气暂被压下去些,便继续提笔。
只有一年半了,要快些变强啊。
这些日子岁行云认字读书一向在窗边小桌案,在李恪昭书桌的右手侧。
因她素来自律无需如何督促,李恪昭通常教过新字后便不太管,顾自忙事或看书,她若有疑惑或难处自会开口。
今日李恪昭照旧在琢磨羊皮卷上的仪梁城防图,却因不明缘由而无法全然专注,眼神总向往窗下溜。
他与自己较劲许久,硬生生将眼神定在图上,末了还是没抵过那阵心浮气躁,放任自己扭头看去。
静谧春阳斜斜透窗,自背后温柔拥住跽身而坐的小姑娘,这让她仿佛肩披淡金蝉翼纱披风。
十五六岁的年纪,又是自小娇养闺中,身形轮廓瞧着就弱质纤纤,好似稍一用力就能捏碎。
可昨日大家都见识过了,这姑娘娇美细弱的躯壳里藏着惊人的胆色与杀气,绝非寻常女子能比。
此刻她正垂首执笔,瞧不着正脸神情,只见一笔一划明显缓慢而笨拙,但无丝毫浮躁不耐。
又全然不同于昨日那般气势汹汹。
李恪昭唇角无声上扬,可眼底笑意尚未凝起,就见她明显晃了晃。
她伸出左手按住桌案边沿稳住身形,下巴不经意抬了些,李恪昭这才瞧见她双颊有明显病态的红晕。
他心中一惊,赶忙起身大步走过去,探出手背想触试她的额温。“你”
面前冷不丁多了人,岁行云本能地后仰闪躲,下一瞬才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他,笑道“公子有事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公子无事,有事的是你。坐着都在打晃了,自己没觉得”李恪昭凶巴巴瞪她,以掌按住她头顶不让动,另一手轻贴上她的额头。
“我觉得还行,”岁行云心虚地抿了抿笑唇,“不严重。”
他眸色立时有了些许阴翳,冷声硬气“回房躺着,我叫人去请大夫。”
这语气显然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岁行云遗憾轻叹,搁笔,开始慢吞吞收拾自己的小桌案。
“这里不必管,”李恪昭道,“自己能站起来么”
岁行云二度叹气,双手扶着桌案边沿慢慢起身“可以的,公子。”只是动作慢些,脑子糊些而已。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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