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甚少在意这类繁文缛节的细部。甩着空手登门致谢,这种事……别说,她还真干过。
李恪昭没好气地轻嗤。“让飞星随你去。叫他从府库中取两匹霰花缎、一砖雪顶茶做致谢礼。”
“您不是派飞星出门探底去了么?”岁行云不解。
她进书房前遇到飞星,飞星说李恪昭让他去探齐氏与国相府对岁敏不闻不问的缘由,按理不会这么快回来吧?
“他手底下有人,不必亲自出去,”李恪昭低头展开案上书简,“他在影壁旁的树上盯梢,你自去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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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行云离去后,李恪昭目光落在书简上,口中却道:“出来吧。”
斜后方的屏风处应声出来位高壮魁梧的中年男子,目光如炬,肤色黝黑,简朴的粗布短褐也掩不去他通身那股肃杀之气。
“叶冉,你知我素来用人不疑。今日此举,下不为例。”李恪昭头也不抬地冷声警告。
叶冉抱拳应诺。
李恪昭又问:“听也听了,你对她做何评判?”
“她很古怪。虽面对您时态度恭谨,却并非唯唯诺诺,既敢想,也敢说,光凭这点,就不像希夷岁氏养得出的姑娘。”
叶冉以舌尖抵了抵腮,神情复杂。
“确如公子所言,她与咱们这几年见过的蔡国女子都有不同。”
当世女子大都遵循“在家从父、出嫁从父”之道,尤其以蔡国等中原几大国为最。
这些女子们总是被他人决定一生,甚少有自己拿主意的时候,她们甚至习惯了,根本没有“这是我的事,我来做主是理所应当”的观念。
诸如“我决定我要做什么”这类的话,很多女子是不敢轻易说的。
“就像她方才说要出门,脱口便是请您指派随行之人,而非询问您是否同意允准,”叶冉若有所思,“这就说明她很惯于决断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做,且并未觉有逾矩之处。如此风范,当世女子之中,属下只十七年前在天子王姬身上见过。”
“这不就是咱们想要看到的?”李恪昭提笔蘸墨,“看来,你对她观感还不错。”
叶冉摇头:“有些事切莫片面武断,日久才能见人心。她今日穿了烟霞锦,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若是前者,那她眼界、心胸也不过如此。”
李恪昭愣了愣:“嗯?她穿的烟霞锦?”
叶冉的大黑脸上立刻布满了嘲笑:“合着您与人面对面说了那么久的话,却连人家穿的是什么都不知?也是,您到了慕少艾的年岁,只顾盯着人家姑娘的脸看也算人之常情。”
李恪昭浑身嗖嗖冒起冰寒杀气:“胡说八道。我哪里只顾盯着她脸看了?敬你年岁长我一轮,免你死罪。滚去领十杖以儆效尤!”
他只是觉得她眼睛会说话,只要骨碌碌一转,就有许多出人意料的想法与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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