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章 第九章(第3/4页)  王后心怀蜜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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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样的同伴,她曾有许多。

    初春夜的户外有寒风料峭,有薄露沾衣。但那穹顶那轮皎皎圆月能让她觉着暖。

    曾经属于岁行云的兄长、挚友、同窗们、同袍们,还有曾经被岁行云以血肉之躯与无上勇气守护过的家国山河,定也与她同沐此月华吧?

    岁行云眼前逐渐迷蒙潋滟。

    她笑意柔软地抱起小酒坛子,以濡润嗓音对月轻道:“我想念你们。”

    认真而诚挚,虽轻声,却字字清晰,气正腔圆。

    她没醉。她知道“他们”听不见。可是,月亮听得见。

    ****

    到李恪昭提灯寻来时,那坛子酒已被岁行云喝空大半。

    她正闭目背靠廊柱,长发如瀑披散,怀中抱着小酒坛,静静横坐在长椅上双腿交叠舒展。

    看模样并未醉到睡着,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挑,指尖频频轻叩酒坛。

    大约是察觉近旁多了人,她倏地睁开双眼,目射寒江。

    李恪昭有些诧异于她这警醒凌厉的异样气势:“酒后气势真惊人,失敬。”

    “哦,是你啊,”岁行云徐徐敛起周身凛冽,扭头看看天上月,“我没醉。”

    “看得出来。”李恪昭随手将琉璃灯挂起,倚着长椅另一头的廊柱坐下,遥遥睨她。

    “傍晚在书房那件事,虽抱歉,但我应当也无太大过错。”

    “是,你没错的。我烦闷伤怀,只因自己心中有事,与旁人无尤。”

    岁行云点头,紧接着却又笑道:“但你若过意不去,坚持要再度向我致以崇高歉意,那我坦然受之。”

    “既我没错,为何要再度向你致以崇高歉意?你不觉你的话道理不通?”李恪昭眉梢轻扬。

    岁行云抬手挠挠右颊,以一种看傻子似地眼神看他:“醉酒之人,哪有道理可讲?”

    李恪昭瞪她,噎得半晌说不出话。这会儿你又醉了?

    “这样吧,若是你替我,嗝,”岁行云打了个小小酒嗝,笑指银月,“替我将那月亮拿来,那就还是好兄弟。”

    “你个姑娘家,跟谁称兄道弟?”

    “那就姐弟?名头不重要,小事。”岁行云爽朗地摆摆手。

    李恪昭再度瞠目:“我比你年长三岁,你与谁姐弟?”

    “不不不,”岁行云竖起食指在面前摇了摇,笑得神秘而狡黠,“其实我十八了。反倒比你年长三月。”

    “你到今年秋才满十六,如何年长的三月?”李恪昭好气又好笑,总算领悟“她醉了”这个事实。

    虽说岁氏在合婚帖上将她的八字做了手脚,但他曾命人查过她底细,岂会不知她年岁。

    不过话又说回来,醉酒后如她这般口齿清晰、能与人对话无碍的,倒很少见。

    李恪昭甚觉有趣,难得起了玩心,站起身对她招招手:“随我来。不是要那月亮?我拿给你。”

    岁行云眼前一亮,果然跟着站起,抱着酒坛子向他走来。

    她走每一步都要小心踏实了才迈另一腿,瞧着动作比平日稍迟滞些,但醉态并不明显。

    两人步下廊前石阶,站在没了房檐遮蔽的夜空下。李恪昭伸手掀去她怀中酒坛口的红裹泥封:“给。”

    “噫,月亮。”

    岁行云满意地盯着看了半晌后,捧起坛子又饮一口,咂咂嘴看向他,疑惑道:“你怎还不回家?”

    这什么酒品?将人用完就丢?李恪昭好气又好笑:“我正在自家府中。”

    岁行云眯起眼觑他:“不就喝了你家一坛酒?你总在这儿盯着,是等我结账?”

    李恪昭实在不懂自己今夜究竟怎么一回事,竟有闲心陪个醉鬼玩这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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