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浓的药味,可挚红自小就常来探望他的大哥,因此对这股味道习以为常,他也曾希望这些味道能尽早散去,直到稍稍懂事了才被父王告知说有药味大哥才能安然无事地活下去,之后他便期待此处药香长伴,以佑他大哥毋康如意安康。
挚红自出征鄂邑伊始,一直到年节来临才回了一次丹阳,但每年一到天冷,毋康总免不了又生一场大病,他虽前来探望,却未能等大哥恢复又再度离去,直到这次行宴才有机会再回丹阳,他本就打算前来不眠宫,不料毋康的邀约到得更早,是以他人才到便前去赴约,也顾不上众位宾客,一心只关心大哥是否有什么需要,因此脚步也略显匆忙,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叫不眠宫照顾毋康的姨母妍华夫人见了不由会心一笑,心知他俩兄弟情深,于是赶快将挚红带到毋康的书房,让兄弟俩聊个够。
毋康的书房一半是寝室,一里一外,外间全是书,里间一半用作寝室,一半仍是搭了书架堆放书简,只因毋康常年卧病在床,却又时时惦念他要钻研的那些古古怪怪的数字,因此妍华夫人便将两者并在一起,让他随时随地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累了就必须休息。幸而毋康从小懂事,也许是因疾病伴随之故,他养成了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习惯,也是因生病的缘故,他的个性出奇坚强,少有人能像他那样做到只为了别人的期望而忍受病痛辛苦地活着,他不叫苦不叫痛,很少给人看到他痛苦的一面,笑容是他脸上最常见到的表情,却掩饰了背后他为之付出的努力和忍耐,这样一个孩子,又怎会不值得人去关心和爱护,但也正是因此,毋康从来就没有过成婚的念头,他生怕自己活不久,拖累了他的妻子,也怕成为他妻子的女子将要照顾一个病人一辈子,这对那名女子显然太不公平,妍华夫人自然也清楚他的想法,也曾跟楚王坦言,可父母总归是父母,楚王也不例外,他身为一国之君,既然无法带给自己孩子一副健康的身体,但至少,他希望能够出现一名对毋康好的女子,这样也不枉毋康在人世上走了一遭,若他的一生只有病痛,那活着对他而言,未免太过残忍。而毋康显然不那么认为,他觉得有如此多的人关心他,也是病痛给他带来的福分,因此他反而觉得这一生足矣。
药香扑鼻,挚红还未走近书房,就能听见隐约的咳,在毋康面前他从不过问病情,因为一直以来好好坏坏,多说无益,可是在妍华夫人面前,挚红仍是忍不住要问,“最近大哥身体可是尚好?”
妍华夫人点头,“年节那场病拖了好久,听说你要回来,这几天他精神都非常好……”
“我真应该常来。”挚红蹙眉道,他既被封为鄂王,恐怕这点小事日后都难以做到。
“二公子,你别这么说,自小你就最关心大公子,有这份心意在便好,要做之事仍然必须去做,你大哥一定也是如此想的。” 妍华夫人很清楚他在想什么,听出他的自责之意,便道。
“挚红知晓,只不过……”
“无碍的,你大哥最了解你了,不是吗?” 妍华夫人温和地道。
“嗯。”挚红点头。越是接近书房,药味便越显浓重,挚红的脚步逐渐加快,妍华夫人目送看他转入书房,便将书房的门轻轻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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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庭芳园满庭芳,王宫深处有一处赏花的绝佳之所,种满了各种不同季节盛开的芬芳,花期交错有序,所开的花便也错落有致,紫荆花三月怒放,鲜艳的紫红五瓣花朵与碧绿的嫩叶相映成趣,一入园便觉芬香扑鼻,香味清新入脾,头香最有益,这便是毋康被医官勒令要来赏花的缘由。
毋康遵医嘱,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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