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升腾, 床帷乱颤,寒馥妖冶的笑声从帐后传来, 一只雪白的脚从红色帷帐里伸出,随着娇笑和粗重的喘息, 上下颤动。
“不”云烈闭紧双眼。
然而那只雪白的脚和红色帷帐始终在视网膜上不断晃动,笑声充斥着耳道, 狠狠地撞击鼓膜, 刺耳的声音撞得他头痛欲裂。
云烈痛苦地捂住头“不”
帐内响起一声欢愉至极的惊叫, 那只脚猛地弓了起来, 莹润的脚趾如同痉挛一般绷紧, 颤抖着高高翘在空中, 几秒钟后,才跌落下来。
“不”云烈喉间发出痛彻骨髓的哀鸣。
一股阴暗的魔息从背后袭来, 云烈本能地察觉到危险, 下意识地转身,挥剑划去。
剑锋砍了个空,那股魔息骤然飘散。
寒馥妖冶的笑声在背后响起。
云烈仓皇回头。
却又见寒馥婀娜地坐在岩石上,大红色的裙子随风飘摇, 露出一只雪白的脚, 自在地摇摆着。
晃动的红色帷帐骤然在眼前重现。
云烈的脑中嗡地一声,仿佛脑中血管齐齐爆开,天地一片血色。
都像那不断颤动的红色帷帐。
他嘶吼一声, 用力挥剑, 斩向寒馥的双腿。
那个红裙的女人在眼前消失了。
云烈怔了一下, 咬牙转身,寻找寒馥的魔息。
却感觉背上突然一重,浓郁的充满罪恶的魔息在脖后弥漫开来,寒馥朱唇轻启,咬住他的耳垂,挑逗地笑了一声。
云烈嗡鸣不止的耳道里响起她魅惑的声音“还没觉悟吗他引诱你,不过是一时兴起”
“不是的”云烈脖颈僵硬,茫然看着虚空,呢喃,“不是的太华太华他”
“你犹豫了,”寒馥轻声蛊惑,“你没有信心,你知道他是怎样的性子,云阳烈,你为他堕落,为他伤害家族,为他舍弃了你的子民。”
云烈皱起眉头“我没有”
“自你入魔,妖界乱了七百年,你是历史的罪人啊可在他心里,你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个玩物而已。”
云烈摇头“不对”
“怎么不对你明明知道的,”寒馥笑道,“别再自欺欺人了”
“是你在欺骗我,”云烈咬紧牙关,嗓音低哑地说,“这是幻术,一切都是假的。”
寒馥脸上的笑容消失,怨毒地瞪着他的侧脸。
云烈眼角一挑,突然转身,剑身寒光毕露,划过一道夺目剑幕,斩向附在自己肩头的女人。
寒馥的身影腾起,如一只飞鸟,在夜色中扶摇而上。
背上残缺的羽翼随风展开。
突然她察觉到上空有什么,蓦地凌空一个翻身,冲向另一侧的树冠。
只见黑暗中,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虚空伸来,强悍到令人窒息的魔压骤然释放,如泰山轰然倾覆,重重压向她的头顶。
“你敢”寒馥嘶吼。
吼声变成惨叫。
大手破空而来,寒馥猛地一蹿,大手抓在她的羽翼上。
刹那间,凌乱的羽毛漫天飞舞,浓重血腥味喷进了空气中。
寒馥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惨叫,浑身狂颤,疯狂地挣扎着转过身来,脸已在片刻之间变成了寒凛的样子。
他硬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猛地一个急转身,抽刀斩向那只手。
羽翼上迸射出的鲜血在雪地上划出一个血红的圆。
刀锋斩落,一团魔气在空中散开,大手消失不见。
“是太华的一缕魔魂。”石饮羽低声道。
陆行舟惊奇“他怎么过来的”
石饮羽“估计是附在云烈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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