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南拐个弯还有间宽阔的公用盥洗室,分化妆区和洗手区。
暗金色装潢低调奢侈,水台被设计成浅浅的一泓明月,水流会顺着月轨滑落而下,坠入半透明的星空之中。
霍刃心想自己真是挺没出息,没人的时候估计能在这玩一下午水龙头。
他关掉水流的一瞬间,忽然听见了急促的呼吸声。
洗手间里有人。
霍刃不怕鬼,凭直觉能猜出来是谁,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能自由进入十七楼的,除了导师内管还有团队助理,就只有rona的六个预备成员。
今天是大年三十,其他四个都已经各回各家,而且先前都有和他通过电话。
悄无声息留在这里的,只可能是梅笙遥。
霍刃放轻脚步,一点点靠近陷在黑暗中的洗手间,再次听见了同样的呼吸声。
梅笙遥在哭。
他发出的是无声流泪的急促呼吸声。
霍刃定住脚步,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对这种呼吸声太熟了。
真正软弱的哭声,会如同求救信号一般有呜咽哽塞,以吸引其他人过来救助保护。
而压抑隐忍到极致的哭声,连仅剩的一点气音都会想要下意识掩盖,就只剩下间断性的骤然抽气。
少年和男孩只有一墙之隔,在这一刻已经同时察觉到对方。
霍刃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需要纸吗。”
隔间里传来马桶的冲水声。
金发男孩打开门,泪痕已经被尽数擦干净,神情平静又倔强。
“你好。”他干涩地打了个招呼,径直绕开霍刃去前面洗脸。
霍刃侧身看向他,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他之前在跨年晚会屏幕上见过梅笙遥,心里总觉得哪里别扭。
答案是对方只有十二岁,可眼神举止都已经不像小孩。
霍刃虽然也年纪不大,但怎么也比他大三岁。
十二岁应该是刚刚上初一的阶段,同龄人身上还大多带着稚气和童真。
可梅笙遥自我封闭的那种气质,和一年前的霍刃一模一样。
他此刻看着洗手台旁洗脸的他,就觉得自己像是在照镜子。
梅笙遥洗完脸之后随意抓了张纸巾擦了下,简短地又打了一声招呼,扭头回了寝室。
霍刃没有贸然跟过去,还在原地思考逻辑。
他推理的速度很快。
梅笙遥的父亲是知名歌王,今年过年也大概率在中央台有演出。
母亲是影后,不清楚近期有没有戏约。
也许是因为家庭才会心情这么糟糕。
霍刃在厨房里找到脱脂奶粉和一袋饼干,给这男孩冲了杯热牛奶,把两样东西一起放到了他门口的架子上,敲了两下转身走了。
再回十七层的时候,霍刃跟喂流浪猫似的又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饼干没有动,但是牛奶杯已经空了。
他们两人静默地共同度过了大年初一。
公司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地下一层食堂的厨子就剩两个,一大早笑嘻嘻地问霍刃中午想吃点什么。
梅笙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到了饭点才出来一趟,面无表情也不肯和他有眼神交流。
薄玦和谢敛昀的酷都是给外人看的,本性其实很和蔼。
这小孩冷的挺透。
霍刃没有打扰他的清净,自己舒舒服服的又补了半天觉,吃完钙片例行去压筋练腿,跳三个小时的舞然后看书到晚上,偶尔累了就侧头看看落地窗外近在咫尺的连环烟花,有种自己也变成富家小少爷的错觉。
到了大年初二,唯二的厨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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