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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柄佛剑悬挂在那里时,并无什么不同,但一旦挟杀意而出,堂中烛火顿时明灭摇动,一把普通木剑竟传出了嗡嗡的剑鸣之音,声如鬼哭,叫人毛骨悚然。
一时间,整个暮雪堂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如一今年不过二十三岁,能扬名天下,云间独步,一是因为他与佛家宽爱思想格格不入、以杀止戈的酷烈心性,二是因为他的娑婆剑法。
娑婆世,娑婆树,听说娑婆无量苦。
如一的娑婆剑法以玄妙轻灵、神鬼莫测著称,难有规律可循,且每杀一人,都能借渡对方残余的魂气,附于剑锋之上,是以木刃无锋,却足够以煞气夺人性命。
他便腰佩着这些所杀之人的魂魄,行走世间,时刻提醒自己应负的因果。
如一手持悲鸣不断的木剑,语气平稳,无嗔无怒“请三家掌事各自约束门徒,莫起事端。”
花若鸿盯着那柄通体乌黑的“众生相”,心有惴惴,却仍要逞强“道门家事,何须一个和尚来管”
如一依然不气不恼,徐徐道“我受人之托,要护一人。谁家生事,伤了我要护之人,贫僧便先斩谁家掌事之首。”
被一个辈分、身份皆不如自己的僧人,如此直白地当面威胁,就连向来喜欢作壁上观的祝明朝都白了脸。
他们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名小辈天赋绝伦,修为甚至要比此地资历最老、修为最高的严无复还隐隐高上一线。
而如一是个有名的佛门疯子,从某个层面上来说,疯得跟风陵山这位云中君不相上下。
若是他要杀哪一家掌事,其他两家也不会相帮,到时候,兵刃一动,就是真的覆水难收了。
严无复静静望着如一的木剑,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若鸿在心中暗骂这贼秃驴不知几百遍,却深怕座下哪个不开眼的弟子真的动手,咬一咬牙,只好收剑坐下“严掌事疼爱弟子,一时难过,伤心过度,才口出狂言,我不同你一般计较。”
严无复冷笑一声“好龟儿,你缩壳便缩壳,还要说出这许多的漂亮话来。”
因为不愿事态发展滑向不可控制的局面,祝明朝开口了“严掌事,少说些话吧。”
“好龟女,你愿意居中说些不痛不痒的调停话,老夫却不愿听。”严无复不打一丝马虎眼,将剑刃戳进地面青砖缝隙之中,另一手指着自家死不瞑目的弟子尸身,“老夫不愿自家门徒背着污名而死,也愿意相信青霜门教出的门徒,个个行得端坐得正,不会做出危害剑川之事。我愿立誓,绝不是青霜门下弟子与外人勾结,杀人弃尸。若是最终云中君查出,是谁家弟子涉事,谁便滚出剑川。有谁敢赌”
闻言,祝明朝、花若鸿,都不约而同地精神一振,尤其是花若鸿,眼中已经无法抑制地溢出了喜色来“严掌事,此话当真”
严无复道“白纸黑字,指印灵契,你选哪一样立契都行,不敢签便不是你亲爹。”
祝明朝还在思考时,花若鸿已经喜出望外地看向了封如故,全然不顾旁边还躺着一具尸体“云中君,您看”
封如故说“剑川事务,我不干涉。”
花若鸿大喜道“那就全仰赖云中君了。”
封如故觉得看的猴戏够多了,扭过身道“落久,把苏平身亡的那一个时辰里,所有在剑川沉水边巡岗的弟子都扣起来。”
花若鸿哎了一声,有些不安“云中君,这是作甚您不会是怀疑他们吧”
封如故说“问个话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花若鸿问道,“云中君不去追那名逃跑的唐刀刀客这青霜门弟子死了还不到半个时辰,杀人罪魁应该逃不远。我已派出飞花门弟子,撒开天罗地网去追,一旦捉到他,就能逼问出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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