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陆重渊同她说话时的身影,他微垂着眼,锐利又深邃的丹凤目一错不错地看着她,而他的手轻柔又小心地覆在她的脸边。
心下微动。
萧知忙收起心思,不再去想这些事,又怕如意再忧心今日的事,便同她问起今日的正经事,“喜儿那边都安排好了”
这是正事。
如意不敢耽搁,忙道“您放心,都安排好了。”她一边说,一边掀开车帘往外头看了一眼,“快到了。”
早在几日前。
如意就受萧知的吩咐,来找过喜儿。
喜儿想为她姐姐报仇,萧知也打算彻底搞臭王家的名声,但报官、或者一命赔一命,都是以卵击石的做法,恐怕半点受益都看不到,人还没了。
所以萧知想出一个法子。
今日是王家的茶会宴,人来人往,去得又都是京中的勋贵世家,她会带喜儿过去,至于后面的事,自然就不用她操心了。
那样的场景。
纵使王家那位老太太有再大的本事,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到了。”如意看着不远处的一间客栈,低声说道。
车夫是自己人,虽然奇怪为何要去王家赴宴,却不择近路,反而要在这处停下,但他向来不是多嘴的人,纵使心中再奇怪,也不会多问多说。
按着如意的吩咐,他把车子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巷子里。
如意看了一眼外头,人不多,也没有什么熟人,便又悄声同萧知说了一句“奴这就上去找她。”
“嗯。”萧知点头。
萧知喝了半盏茶的功夫,如意就回来了。
只是不同先前的气定神闲,这会如意的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眉宇之间还有一抹焦急之色。
萧知心下一个咯噔,喝茶的动作也停下来了,“出什么事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如意身后看了一眼,眼见身后无人,她那颗心便彻底沉了下去,就连声音也低了几分,“她人呢”
如意一上马车也顾不得礼数,压低嗓音焦声道“主子,她,她不见了。我去了她的房间,属于她的东西都没了,听客栈的掌柜说,她一大早就不见了。”
“您说,这个时候,她到底去哪了”
如意是真的焦急了,前几日还说得好好的人,到了关键时刻竟然不见了。
萧知抿着唇,没说话,手中的茶盏还温热着,她白皙的指腹轻轻磨着茶盏边缘,余光望着车帘外头的客栈,良久才收回视线,沉声道“罢了,走吧。”
她没跟那位喜儿接触过。
不知道她到底是害怕,反悔了,还是有其他苦衷。但人不见了,她不可能去找她,何况人海茫茫,找一个人,不现实。
“那王家那边”如意犹豫。
“有些事既然做了,总会有证据留下的,王家这颗毒瘤,我会想办法拔掉的。”萧知冷着一张小脸说道,只不过今天,看起来有些麻烦了。
也罢。
事到如今,如意也知道没有其他法子了,王家的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去,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想到这。
她心里又有些愤恨那位喜儿。
早些时候还磕头道谢,一副把主子当活菩萨看得样子,这真的要做事了,人却不见了。
真是可恨
马车继续朝王家驶去。
而此时的陆家五房,陆重渊已经施完针了,他半靠在床架子上,单着一身黑色内衫,墨发披在身后,侧着头,假寐着。
东边轩窗微开,暖风轻拂他略显苍白的脸,今日柳述的针下得重了些,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虽然早就受惯了疼,也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听到外头传来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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