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名叫寿康居。侯府家眷不多,除了久病的王氏,还有一位魏氏,是裴延的寡嫂。
说起这位魏氏,闺名令宜,乃是将门之后,当年也是享誉京城的贵女。魏家和裴家算世交,魏令宜与裴延之兄青梅竹马。当年,她嫁过来没多久,裴家便获罪,举家被逐出京城。之后,裴延的父兄客死异乡,王氏大受打击,一病不起。魏令宜怀着身孕,撑起了摇摇欲坠的裴家,让裴延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参军。
所以裴延复起之后,侯府上下都交给魏氏来打理。他对这个寡嫂,也一直敬重有加。
此刻,寿康居的院子里,满满当当地站着丫鬟和婆子。众人都低着头,不敢交头接耳,生怕惊扰了屋中的主子。
主屋之内放置一张巨大的罗汉床,围屏上雕刻着精美的八仙图案。床上侧卧着一位束着镶嵌翡翠抹额的老妇人,她不断地发出呻.吟,表情似乎极为痛苦。
坐在床边的大夫久久不语,魏令宜着急地问道:“母亲究竟得了什么病?”
大夫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察言观色,老夫人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但若照实说出来,只怕要落个庸医的名头。他摸了摸胡子,扭头对魏令宜说道:“老夫人这是心病,近来可有什么让她烦心郁结之事?”
魏令宜微愣,立刻就想到了裴延纳妾一事。早前,裴延因为坑杀战俘,被天子急召回京。但除了那日到慈恩寺上香之外,他一直住在京郊的别院里,不再露面。婆母想他回来,又拉不下面子,就用纳妾的事逼他。母子俩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想来这便是病的由头。
“我们出去说。”魏令宜低声道。
大夫跟着她走到了屋外,魏令宜面带微笑,无奈地说道:“其实母亲没有病,对吗?”
大夫蹙了蹙眉,点头道:“夫人,恕我直言,老夫人的脉象并没有大问题。但我听府中的下人说,她不肯进食,长此以往,对身体十分不利。若想她长寿,她有何求,你们还是尽量满足的好。”
魏令宜叹了口气,付了大夫丰厚的诊金,又命身边的大丫鬟春玉送他出府。
寿康居的院中,梅花开得正好,白得像雪一般。因为嘉惠后沈氏爱梅,所以早前京中的贵妇人竞相效仿,几乎家家种植梅花。后来庄妃徐氏得宠,徐氏喜欢的牡丹花又盛行起来。
魏令宜望着梅花,沉吟半晌,重新回到屋里,坐在王氏的身边。
王氏依旧呻.吟不止,眼睛微眯:“沈家那边回话了吗?”
魏令宜说道:“母亲,沈家的二姑娘定了亲,他们应该会送三姑娘过来。只不过侯爷尚未娶妻,这沈家姑娘入府后该如何……”
王氏猛地睁开眼睛:“一个破落户罢了,裴延对他们有恩,让她做妾已经是抬举!至于入府之后,由你管教就是了。裴延呢?”
魏令宜叹了口气:“侯爷还在别院。大夫说您身体虚弱,不能不吃东西。我让厨房弄些好入口的粥……”
王氏像是没听见,背过身去,又呻.吟起来。
“这样吧,我去一趟别院,试试劝侯爷回府。”
王氏一听,立刻转过来:“你此话当真?你愿意亲自去请他回来?”
要说如今侯府上下,谁在裴延心里还有点分量,恐怕也只有魏令宜了。
魏令宜点了点头,王氏这才心满意足地说道:“那好,他回来,我就吃东西。”
没过多久,魏令宜加了件月白色的折枝纹披风,便出了门。她扶着春玉坐上马车,刚坐好,春玉就忍不住说道:“夫人,侯爷不肯回府,想必是不想跟着老夫人瞎折腾。他们母子俩斗气,凭什么让您夹在中间难做。”
魏令宜看向窗外,眉头微皱。自从丈夫和公公去世之后,婆母精神受到重创,常年卧床,行事作风又如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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